如果他在她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那么丧？那么难过？所有的情绪也可以找到支撑点。

……

客厅里，楚程抱臂背靠房门，下巴抬着，失神看着天边的月亮。

他背后就是叶晚晚的卧室房门，直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收回目光，扶着家具单腿跳着，来到沙发前坐下。

俊朗的五官有些扭曲，裤管一点点往上挽去，膝盖从前中过枪伤的位置，白炽灯下，又红又肿。

刚才背着叶晚晚回来时，就已经发觉不对劲，忍着痛上楼，期间还踉跄了一下。

还好，小姑娘没发觉。

不然，她一定会嘲笑他吧？

背个百十斤的她还会脚软，是男人吗？

肿起的位置越发疼的厉害，楚程随便从抽屉里拿出药酒，喷了几下，又慢慢把裤子放下来。

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他就着沙发躺下来，单手垫在脑后。

很困，却睡不着。

就冲这个疼法，大概今天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楚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人生，前面二十几年的意气风发，和如今的浑浑度日，就像一出高开低走的戏剧，还有点烂尾。

鲜花或是荆棘，就像道路两边不同的风景，起决定作用的，就那么一两件小事。

可就这些小事，却足以毁掉一个人所有的努力。

好在，他的个性不算太悲观。

现在闭上眼睛，能想到的，还是那些美好的瞬间。

他救过的人，参与过的行动，涉过的险境，惊鸿一瞥过的人。

那个许杰知道个屁，那天他接受采访，被问到的人，根本不是董如意。

他带的下属去给帝都的一家知名高中做野外生存培训，快要结束时，要求他这个上尉去视察，验收。

中途有学生中暑，心脏病发，他及时发现，并将人从生死线上抢救回来。

本是件小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媒体口中，非要拉着他采访。

他又不擅言谈，采访个鬼？

在台上，面对董如意连珠炮似的提问和彩虹屁，他都快尴尬的脚趾挠地了。

台下一群愣头青似的高一新生，还嘻嘻哈哈的打趣他。

一阵微风吹过，栀子花瓣纷纷扬扬，空气里飘来特有的清香，突然，全场都静默了。

下面所有的男生都不约而同的朝身后的林荫路看去：穿着白裙子的高三学姐，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怀里抱着一摞试卷，脚步轻盈，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集中操练的操场。

大概女生太耀眼了，有人开始不安分的窃窃私语，有人还大着胆子吹起了口哨，而台上的楚程也情不自禁的朝着女生的背影看去。

第一印象，这女生真他么傲。

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觊觎，都不肯赏一个眼神。

可是，这么高傲又专注的她，他好喜欢。

哪怕，他仅仅看到人家的一个侧脸和背影。

董如意：“楚教官，可以跟我们形容一下，你的理想型吗？我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希望？”

“我喜欢纯的，穿白裙子，扎马尾的。”

台上扎着马尾，穿着一袭白裙的董如意突然红了脸，而台下，则响起男生爆炸似的起哄声。

那时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浑身都是热血，如果不是后来任务来的急，而情况又急转直下，楚程想，他肯定会去追人家。

毕竟，一见钟情可是天赐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