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两张千两的票据晃了晃,又收回去:“有本事,从我的尸体上拿走,丑话说在前头,演武台上,只有一个人能下来。”众人纷纷看着燕离,对他的回应万分期待。
虽然不愿意承认,有些人就算千人恨万人厌,可只要他站在公众的视角下,总是会备受期待。因为你永远也想不到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而那意想不到的,往往就是自己特别想,却又不敢做的。
燕离侧头轻瞥,扫过余牧人,后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最后目光定格在侯东群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那还等什么?”
公证司就在演武场附近,很快,就有公证司的小吏录制了生死对决的文书,双方签上大名,表明生死无怨,又在公证司官员的陪同下,来到演武台。
两人上场,演武台再一次围满了人。
短短两天,燕离已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几乎大部分人都来了。当然,不少人对他怀恨在心,都等着看他出丑。
侯东群冷笑着脱去外衫,露出腰间的短剑,他拔出短剑,“现在求饶,并把你昨天得到的五千两一起奉送上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燕离微微眯眼,前言就有说,他的眼睛比较特殊,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实际上,拨开它的真面目,却很简单,就是在无数次的生死厮杀中,养成的一个,从细节处着手,快速分析对手的习惯。
譬如一个惯用左手的人,无论他再怎么隐藏,总是有迹可循的;再譬如武夫以上的修行者,他们的步履、站姿、言语等等,都与旁人不同。
生死之间,仅差毫厘。
毫无预兆的,侯东群动了。
他利用嘲讽的言语以及不屑的神态来掩饰,都是为了聚势,势气绝不是突然发生,需要绝强的意志来调动。
青天白日下,他的身形就像黑夜里的影子掠过他与燕离之间的距离。
短剑笔直地突出一道银光,几乎不到眨眼的功夫,已刺向燕离的心脏。
这样迅速、直截了当的一击,充分展现出杀人技的纯熟,说明侯东群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铛!
短剑刺中了长剑。
燕离的剑不知何时出现,看似随意地横向胸口,挡住了短剑的一击。
可没想到,小小的短剑,竟蕴含无匹的力量,气流肉眼可见地退散,燕离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
围观的人则只看见一道银光掠过虚空,燕离便退了一步,立时就有人发出嘘声。
“还以为有多能耐,原来是个只会耍嘴皮的花架子……”
侯东群狞笑一声:“能死在本大爷手里,你可以瞑目了!”
不待燕离站稳,他急赶半步,霎时出了七八招。
短剑从七八个刁钻的角度袭去,任意要害只要中上一剑,必死无疑。
燕离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手腕翻转,长剑翻飞,舞出绚烂的剑花,同时一招不漏地接了下来。
这时候,他已经运起了《洗心诀》。
每次双剑相交,都有一部分的力道流入体内。
可是,那一点点实在微不足道,想要聚到足以对付侯东群的量,恐怕要千招以上。千招,不用打,两人都已经累趴下了。
原因也很明显,每次交击,他都能感觉到很大一部分的力道在被他吸收前就散去了。
眉头微皱,这样一来,想在短短的数次交锋中积蓄足够的力量反击,根本不可能。
难道号称百年都没人修成的《洗心诀》是鸡肋不成?可那苏羽的表情并不像在耍弄人,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正常来讲,力道撞上剑器时,不论是身体还是剑器本身,都会有一个本能的动作,那就是将其弹开。
兴许问题就出在这里!
侯东群敏锐捕捉到燕离神情的微妙,也就在最后一击落空的当头,他突然转了个身,背对燕离的同时,双手握持短剑,狠狠地倒刺回去。
这一刺,绝不是寻常的刺击,他的势气全部凝聚在了一个点上,硬挡的话,必死无疑。
燕离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可就这一瞬的功夫,他已经看出了对方这一刺并非全力,至少暗藏了三种变化。
他冷笑一声,做出了个极为简单有效的应对。
侯东群只觉短剑深深没入,还未及欣喜,却发现不是血肉,而是燕离腋下的缝隙。
他反应极为迅速,狞笑一声:“这是你自己找死!”
体内元气大肆涌动,大量的元气注入短剑,他只要将短剑翻转过来,横向斜削,就能将燕离整个胸腔剖开来。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寒光从燕离的腋下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