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吼叫着,才想往苏宓撞过?来便有几个宫人?将她拉住。“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本宫要砍了你们的头!”“公主?,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你也看到端妃的下场。你若是和亲,还?可?以保有公主?的尊荣。你若不愿意,我想你必然会因为太过?思?念端妃而?抑郁而?终。”
李长晴停止了吼叫,她慢慢冷静下来。
“你为什么要劝我?”
苏宓笑得极淡,“我和公主?相识一场,虽说有太多的私怨,但你来我往已做了结。我这人?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尤其是自己认识的人?。是以今日算是告别,在此我祝公主?与驸马夫妻恩爱。”
李长晴并不信她的话,她云淡风轻的来,又从容自若地离开。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劝李长晴,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时候死才是解脱,活着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没?有倚靠的和亲公主?,前路该是何等的荆棘丛生。
端妃死了,李长晴因为要和亲被?接回了宫中。
苏宓陪着司马延在庄子上又住了几日,其中惬意放松自不用提。眼看着司马延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们这才启程回京。
这一日天气?晴好,他们一行低调简单。
马车行至乡间正道时,那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疯来。马蹄儿撒野而?去,将驾车的青峰给甩下来。
车内的苏宓被?司马延护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那马一路狂奔,只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她便感觉自己和司马延一起被?抛出车外。
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却见他一手牢牢抓住悬在崖边的柏树。柏树中等粗细,短时间还?能承受他们的体重。她才往下面一看,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底下是乱石横堆,人?若是摔下去不死也残。
她被?司马延紧紧护着,双手抱着他的腰。即使?柏树能承受他们的体重,他们的体力也坚持不了多久。
“司马延,你怎么样?”
“别怕,没?事的。”他说。
她莫名安心?了,即便明?知下一秒有可?能粉身碎骨。她想青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到时候他们就有救了。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青峰他们并没?有追来。
她知道如果青峰他们还?不来,司马延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她不敢往下看,唯有盯着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
“司马延,我是不是很重?我要是和云一样轻就好了。”
“你确实很重。”他说。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计较,“啊…原来你真的觉得我很重啊,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重,看来我最近确实吃胖了。我们两个这么干耗着,到时候两人?都活不了。要不你放我下去,能逃一命是一命。”
他低着头,眼神深晦。
“我不会放手的,你比我之命还?重,你说你重不重?”
她瞠目结舌,这是情话吗?
“我…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他的心?里,她比他的命还?重。她突然觉得无?地自容,愧不敢当,“司马延,我…我其实有很多的毛病,我这个人?不太心?善…”
“我知道,那又如何?”他说,“是非善恶在人?心?,我看到的亦是人?心?。”
她无?言以对,越发愧疚,“司马延,你可?知我一开始接近你是另有所图。我自知自己活得艰难,为求庇护这才百般讨好你。我…并不值得你如此倾心?相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喉结滚动,“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你是想让我放开你。”
“我不是故意说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条件,王府独子地位显赫,一表人?才相貌俊美。以你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姑娘都可?以。我身世复杂,就算是陛下默认了我,谁知道哪天他又容不下我。何况还?有吴家对我恨之入骨,你若是娶了我,他们必会处处针对于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我。你若信我,将来风雨兼程我都陪着你。你愿意为你扫清一切顾虑,护你一世周全。”
“司马延…如果那些?都不是全部的困难,还?有比那更?为棘手的麻烦,甚至会给王府带来灭顶之灾,你还?要娶我吗?”
差一点,她就说出了妈妈还?活着的事。皇帝能默认她的存在,却容不下妈妈的存在。妈妈是已死之人?,怎么可?能被?这世间所容?
人?一旦动了情,自是想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她不敢想,是因为她知道那是很难的事。她不敢把心?交出去,是怕再也收不回来。
“苏宓,你若信我,刀山火海我都走在你前面。”
她几欲落泪,“司马延…”
这时只听到柏树发出一声折断的声音,她惊呼一声,“这树要断了,你快放开我!”
她挣扎着想摆脱他,他单提着她的那只手臂如铁。那双凤眼看着她,眼神是炙人?的深情与不悔的决绝。
“苏宓,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