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不经意地看过来,正好对上沈家兴的目光。沈家兴心头一震,这样的一双眼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美人已经不见,几?人向红岭打听苏宓的身份。
红岭道?:“几?位公子若是不想避雨,可自行离去。”
几?人闭了嘴,不敢再问。
沈家兴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样一双眼。虽然没有看清美人的长相,但如果他见过这样的姑娘,不可能会想不起来。
那两人说起了闲话,一人道:“贾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前脚才攀上国公府,吴家转眼就失势了。我听人说他好像得罪了什么人,这几?天在变卖宅子?,像是要带着母亲回乡。”
“这不能吧,十年寒窗苦,眼看着就要出人头地,他怎么可能回乡?”另一人说。
“我可是打听过了,他家那宅子?确实要出手。他那母亲逢人哭,让好些同?窗去劝他。他一意孤行,大抵是真的要走。”
“这都什么事??难道是怕被吴家连累?那些贵人行事?,还?真是叫人云里雾里。就拿沈兄来说,明明还被忠亲王召见过,谁知一直没有下文,这不是戏耍人嘛。”
“我想起来了!”沈家兴突然来了一句。
“你想起什么了?沈兄。”一人问,“是不是你想到了王爷的用意?”
沈家兴摇头,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那样一双眼。那是在张家的院子里,那个疯子月娘的眼。可是张家的那个月娘前些日子不是病逝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庄子?上?
“沈兄,你这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想起什么了?”另一人追问。
张家突然被王府抬举,还?有这个月娘,以前庄子?守着的侍卫。就算沈家兴想不通其中的内情,但他也知道这是不能外说的秘密。
“我…我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废庄子?,或许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
“切~”一人轻笑,“你就因为想到这个?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我听人说那庄子?以前住过贵人,后来不知为什么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什么都烧没了。”
“我还?听人说过,附近曾经有村民在那个废庄子?里拣过宝。”另一人说,“你说那好好的一庄子?,就那么烧没了,之?后为什么没有重建?”
沈家兴心思?不在话题上,道?:“贵人的心思?谁知道,不是我等百姓能揣测的。”
“也是。”
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雨渐小了。
红岭开始送客,几?人道谢离去。
苏宓听红岭说起那些人说的话,心下微动。那些人说的庄子?,会不会是妈妈曾经住过的那个庄子?。
她想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那场大火毁了妈妈的容貌,妈妈又是怎么进的宫?
和那些人描述的差不多,废弃的庄子?烧的只剩残垣断壁。看上去应该荒废了很多年,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姑娘,你小心些,怕是有蛇。”红岭心想表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心性,肯定是听到这地方有宝可拣,非要过来看一看。
苏宓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也许是想看一眼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杂草掩盖着烧黑的墙基,她想象不到此地原本的样子。
从墙基来看,庄子?不小。碎石之中,还?可以看到曾经的琉璃碎瓦,足见庄子?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
杂草丛中不时有什么东西逃窜,她突然想哭。
那时候妈妈知道自己难逃陪葬的命运,又怀着孩子,该是多么的痛苦。生与死的剥离,一边是死一边是生,那样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红岭姐姐,你在那边找,我在这边找。”
“姑娘,这里定然被人翻了许多遍,奴婢还?是跟着你吧。”
红岭想,表姑娘高兴就好。
至于寻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苏宓俏皮一笑,“谁知道呢,万一我运气?好。”
一看她这样子,红岭以为她定然是小孩心性上来了,于是装作?认真的到另一边找。侍卫们在外围守着,倒是不用担心。
苏宓找得很仔细,她真的希望能找到什么。仔细看那些杂草,其中有不少?人为踩出来的路,有些路应该是最早的路。她沿着那些路走,一直走到底。
看墙基,她站的位置应该是庄子?的后门,残垣断壁之?中依然能看到门阶。从门阶下去,是一条路。
路上长满小花小草,还?有被人踏踩过的痕迹。这条路通往哪里?它会不会是妈妈当年的逃生之?路?她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一直往前走。
四周很静,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她走着走着,突然狂奔起来。
那时候妈妈是不是这样?
一阵疾风刮过,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一身白衣胜雪,一张玉面如霜。那双凤眼更是如寒冰一般,淬着无尽的冷意。
“司…司马延?你怎么来了?”
“你想去哪里?”他的声音很低。
“我…我没想去哪里啊。”苏宓莫名觉得?这样的他很危险,她下意识往后退,“我就是到处看一看。”
他步步逼近,“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怕我吗?”
太吓人了。
苏宓不知道他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我…我没有害怕,我怎么会怕你…”
事?实是她真的怕他,他的样子像要吃人。
“怕我?”他的声音更低了,“原来你怕我。你不是说最喜欢我,你不是说此生只喜欢我一人。你为什么要怕我?”
鬼才知道。
苏宓感觉自己退无可退,她有些心慌,“司马延,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主意…啊!”
“抓到你了,我看你还?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