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苏宓不?敬儿臣,儿臣罚她何错之有。”李岱之所以生气,无非是她算计不?周全?落了别人的把?柄。她把?人召进宫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闹得整个兴宁宫都在传王府的表姑娘长得像故去?的赵氏。
他脑海中?想起上次见到那孩子时的样子,说实?话在未见到真人之前他对那个孩子的生死并?不?在意。不?过在看到那个孩子的长相时他很庆幸,庆幸那个孩子长得不?像父皇。同时他又有些不?舒服,因为那个孩子太像其生母。
“她不?敬你,你大可用宫规教训于她,为何闹得沸沸扬扬?”
“儿臣没有闹,是那些人多?事。”
司马延还有李昭那个蠢货,以及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妃子们。
“你还有脸怪别人,看来是朕太纵着你,才养成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也是你母后去?的早,端妃哪里敢真正管教于你。”
“父皇,您还记得我母后?我母后她分?明就是被赵氏给害死的…”
“住口!”李岱怒喝,“你母后是产后忧思抑郁而终,怨不?得旁人!”
吴宛儿性子太过优柔,动?不?动?就悲风伤怀,实?在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女子。他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怎么可能囿在内宅陪她吟诗作赋。
李长晴不?敢置信,“父皇,您说什么?我母后的死怨不?得旁人,您居然为那个姓赵的女人说话。”
李岱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父皇怎么可能为她说话?你此次闹得太过厉害,有损你皇祖父的威名。他在极乐之地还要听到人间的不?敬之辞与诬蔑,你实?属不?孝子孙!”
这话太重了。
李长晴险些受不?住。
“禁足一月不?得出门。”
“父皇!”
“跪安吧。”
李长晴无法,她只能跪安告退。
李岱揉着眉心,闭目静心。
良久之后他缓步出了玉祥殿,福总管默默跟在他身后。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威严而又怪异。
越走越偏,并?不?是去?后宫的主?路。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听语宫三个字。四周一处安静,与深宫的红妆歌舞不?同。听语宫殿灯火几点,常嫔应该还没有睡。
太监通传之后,常嫔领着宫人们出来接驾。
皇帝沉着一张脸进去?,常嫔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除了福总管外,所有的宫人都留在外面。常嫔陪着皇帝进到内殿的内室,然后恭恭敬敬地站着。
内室之中?有暗门,暗门之内又是暗门,两道暗门之后,又是一处内室。
福总管守在内室外,皇帝掀开珠帘独自进去?。
内室之中?有一女雅然而坐,此女沉静无华不?施粉黛,年岁应该不?小却是出奇的冰肌玉骨倾国?倾城。那淡然的眉眼,宛若与世?隔绝的深谷幽兰。
“今日可见到人了?”问话的是皇帝,声音带了几分?小心。
“见到了。”女子回道,嫣然一笑。
这笑太过珍贵,李岱险些失态。
“晴儿太过胡闹,朕已训责过她。你放心她不?敢伤人,最?多?不?过是闹闹脾气。”
女子依偎过来,幽香入骨。
“我相信三郎。若不?是三郎垂怜,我们母女怎么能活下来。三郎这些年待我珍之重之,我心中?感激不?尽。”女子的声音极淡,像春风拂心。
皇帝很是受用,所有的自愧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都不?重要了。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心情,仿佛是天崩地裂一样的震撼。
二皇兄年长他十多?岁,彼时他还不?过是个孩子。他记得二皇兄提到她时的眼神?,像是眼中?有光。那时候以为她会是二皇兄的侧妃,他得唤她一声小嫂子。谁能料到她竟然成了父皇的妃子,他还得唤她一声庶母妃。
父皇极宠她,她几乎是独宠后宫。自从她成了父皇的妃子以后,他见到的二皇兄阴鸷暴躁,再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他眼睁睁看着二皇兄和父皇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看着二皇兄越来越偏激。
他想恨她,想唾弃她,但是他做不?到。他更恨父皇,要不?是父皇强行纳她进宫,她会是二皇兄的女人。
更让他痛恨的是他自己?,随着他一天天长大他总是梦到她,那些梦羞耻无比让他无地自容。他不?敢再见二皇兄,也不?想见到父皇,更害怕见到她。
终于有一天,太子皇兄死了,二皇兄也反了,他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的独宠如日中?天,赵家人行事越发猖狂。抚远大将军、曾太傅、还有镇国?公府,举凡是对赵家不?满的人一个个被贬。
所有人都是说她是祸国?妖妃,骂她不?知好?死。但是她的宠爱不?仅没有减损半分?,反而几乎得到父皇的独宠。
父皇沉迷在她的美色中?,性情却是越发暴虐,朝堂之中?人人自危。
他以为再见她时,她必定?是一个骄矜张狂的宠妃模样,谁知她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他对她恨不?起来,甚至渴望日日能见到她。
父皇快要不?行的时候,他心中?竟然在窃喜。
谁知父皇死都不?肯对她放手,竟然下旨让她陪葬。她从容不?迫地领了旨,他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慌。
她晕去?的那一刹那,他慌了。
他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但他知道他不?想她死。
她怀孕了,那个孩子是个契机。
他把?她送出宫,怀着不?为人知的卑劣心思。在得到她的那一刻,他像是一个终于偷吃到糖的孩子。虽然他不?耻自己?,他会痛恨自己?,但是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尝她的甜美。
有时候他会觉得对不?起父皇,对不?起二皇兄。可如果再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他依然会选择把?她藏起来。
她的美只属于他一个人,她只对他一人笑,这种隐蔽的窃喜让他欲罢不?能。
衣裳褪尽,是他不?会厌倦的蚀骨销魂。他心满意足地睡去?,身边的女人却是缓缓睁开眼,那双美目平静至极。
她将手放在心口,慢慢闭上眼睛。
宓儿,我的孩子。
你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