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的极,那人藏头露尾,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秦嬷嬷叹息一声,“看似牢笼,却是屏障,何其讽刺!”
这话原是娘娘说的,以前她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如今倒是明白了。世间最无奈之事,莫过于逃不开挣不脱。
苏宓望向外面,正是春光灿烂的好时节。
看来离开王府,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这几天鹤园那边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吃的用的皆有?。明眼人都有看得出来,苏宓这个表姑娘今非昔比。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再也没人敢克扣她们的份例。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宫中终于传来了消息。李长晴召司马延进宫,指明让司马延带上苏宓。
苏宓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秦嬷嬷知道她要进?宫,担心得一宿没睡好。如今的兴宁宫早已易主,不是秦嬷嬷熟悉的那个地方。秦嬷嬷不知道宫中那些人的底细,心中更是焦虑。
天还未亮,主仆二人便已起来。
一宿没睡好,秦嬷嬷的脸上越显苍老。她说了很多宫里的忌讳,说了很多宫里的规矩,反反复复地叮嘱着,生怕自己漏了什么?。
她这般忧心,苏宓反倒显得比较轻松。
“嬷嬷,有?郡主陪我,不会有?事的。”
“郡主到底是臣下之女,大公主真要做什么?她不可能以下犯上。”秦嬷嬷哽咽道:“姑娘,你切记少说话。不可乱走不可吃那里的东西,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手段…”
“嬷嬷,这些话你说很多遍了,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我保证不吃一口东西不喝一滴水,我时时跟在郡主身边不乱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了宫,除了仰仗司马延,她根本没有?其它的依靠。与其自己吓自己,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秦嬷嬷只当她无知者无畏,百般担忧更不能跟她一起进宫。“姑娘,你进?去了有?些事就由不了你。你…你跟着郡主是最稳妥的…如果大公主真的怪罪下来,你什么?也不要承认,就说一切都是老奴做的。”
苏宓动容,为了让秦嬷嬷宽心答应下来。
李长晴真正恨的人是她,她一日不死便一日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兴宁宫纵然是刀山火海,也由不得她不去。
她到鹤园的时候,司马延正好出来。
两人一样的盛装红衣,她身上的这一身也是司马延的旧衣。红色衬得司马延越发冷艳无双,她当下又看迷了眼。
“你胖了。”司马延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将她杀了一下措手不及。
“哪里,我哪里胖了?”她左看右看,落在自己胸前,好像是长了一些。这几日她虽然不去鹤园,但是红岭每日都会派人送黄芪红豆粥到小院。她陪着嬷嬷养伤,吃的用的都不愁,难怪长了不少。
她拍着胸口,“郡主,我不是胖了,我是这里长了。”
红岭羞红了脸,别过视线。
青峰望着远方,像个木头人。
司马延凤眸幽深,“是长了不少。”
“是吧,是吧。”苏宓欢喜起来,“那个粥还是很有?用的,要不郡主你就勉为其难喝一喝?”
也省得平成这样,让她生出面对一个男人的错觉。
“我用不上。”司马延说。
“郡主,你不能因为不喜欢黄芪的味道就不喝那个粥。你好歹喝一喝,哪怕不放黄芪也可以,我想红豆牛乳粥应该也有?用,要不你试一试嘛。你看看我,你真的不心动吗?”
“别挺了。”司马延按住她的肩膀,凤眸飘忽,“我心动。”
“你心动?”她眨着眼,不太相信的样子,“你真的心动?”
“嗯。”
“那你更应该试一试。”
司马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被看得心里莫名发毛,心道郡主肯定是在敷衍她。
“郡主,那个…进了宫我可不可以一直跟着你?”宫里可是李长晴的地盘,她比谁都知道李长晴有多恨她。
“别怕,有?我。”司马延说。
苏宓笑得极甜,“有?郡主在,去哪里我都不怕。”
司马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能仰仗的人。
他们一起出门,临上马车之时司马延牵着她的手。她被对方拉上马车,恍恍惚惚中想到什么?笑出声来。
司马延看向她,凤眼疑惑。
她捂着嘴,“郡主,你看我们今天穿成?这样像不像在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