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拼命狂奔,身后是那头高大的白狼。同样的梦境,自然是一回生二回熟。
她知?道又在梦中?,又梦到?那头浑身雪白的大白狼。大白狼追着她,她大声喊着司马延的名字。心?里不停祈祷白狼赶紧变成郡主的模样,只要白狼变成了郡主这梦就?不是噩梦。
“司马延,司马延,救我!”
一阵白烟过后,白狼真的变成了司马延的模样。并非着女装的样子,而是着男装的样子。她白衣胜雪冷清俊美,那双凤眸无?比觉悟地望过来?。
苏宓心?狂跳着,这样的司马延太好看了。
“郡主,是你吗?”
她痴痴地想,如果司马延真是男人,那该是一个多么令朝天城贵女趋之若鹜的世家公子。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地位身份又高。
只可惜,偏偏是姑娘家。
司马延笑了,一笑如冬日冷阳。
“我不是郡主。”
啊?
不是司马延。
苏宓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对方就?是司马延。但是梦有梦的限制,她的身体像被定住一样,她突然发现自己喊不出声来?。
司马延一步步朝她走进,那双她熟悉的凤眼中?有着她不熟悉的嗜血。她如同一只猎物,很快就?会成为对方的口中?食。
不,不会的。
司马延不会吃她!
这是梦,快点?醒来?吧。
突然她腿一蹬从梦中?睁开眼,不同于?前?两次的独自一人,她一转头就?看到?司马延。司马延还未醒,就?睡在她的身边。
她盯着看了好几眼,惊魂未定。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会梦到?司马延不足为奇。睡着的司马延没有那种高冷的疏离感,越看越觉得美得超越性别。
突然,司马延醒了。
那双凤眸望着她,“看够了吗?”
“没…没…”苏宓被抓包,讨好道:“郡主生得这么好看,怎么能看得够。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那么有福气,能和郡主长相厮守。”
她说过完后,司马延就?那么看着她。这样的司马延更是雌雄难辨,恍惚出神的时候她隐约把对方看成了男人。她心?里那叫一个别扭,被对方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暗忖着难道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郡主,我们?起?吧,我饿了。”
司马延不动,又堵在外侧。
她犹豫了几下,绕着司马延的脚边下了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总觉得哪里有点?怪。
穿好衣服跑得比兔子还快,自然没看到?司马延幽深的凤眸和嘴角的笑意。
苏宓草草用过饭,逃也似的离开鹤园。
红岭还纳闷着,今天表姑娘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回留宿,怎么今天这么奇怪?转身看到?霜风明月般的主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苏宓回到?小院时,秦嬷嬷不在,屋子里也没有。
秦嬷嬷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平日里虽然也会出门,但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她等了半个时辰,秦嬷嬷还是没有回来?。这下她有些等不住,准备出去找。
刚出院门,看到?一个婆子匆匆朝这边而来?。
她认出这是后院杂扫的张婆子,以前?见过。
“表姑娘,你嬷嬷在竹林那边摔倒了。”
“我嬷嬷摔了!”她大急,“妈妈,你快我带过去。”
“表姑娘,你别急。”张婆子安慰她,“幸好奴婢打扫的时候恰巧遇上,奴婢已将她安置在一处就?近的屋子里。”
“我嬷嬷没事吧?”
“秦嬷嬷性命无?碍,奴婢原打算给她请个大夫,她也不许,说是不想麻烦别人。”
这确实是秦嬷嬷的性子。
“张妈妈,我嬷嬷去那里做什么?”苏宓问。
张婆子回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秦嬷嬷一向独来?独往不和人打交道。不过她隔三?岔五就?会寻个无?人的地方,烧些纸钱什么的。奴婢瞧着那地上有一堆灰,想来?秦嬷嬷又是给谁添香火。”
苏宓心?想,嬷嬷的亲人皆已不在,应是给秦家的那些人烧纸,或者是给她的亲娘绕纸。那个地方她有印象,离上回她被卡住的狗洞不太远,平日里鲜少有人会去。
她心?中?焦急,走得极快。
张婆子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眼神有些复杂。
那个屋子在竹林的另一边,看上去废弃许久,应是许久没有人住过。王府太大,闲置的屋子不知?有多少,倒是不足为奇。
苏宓推门进去,果然看到?秦嬷嬷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散乱着,躺在地上人事不醒。
“嬷嬷,你怎么了?”
她过去扶起?秦嬷嬷,秦嬷嬷的脸上有一块擦伤,鼻息倒是均匀。她心?下松了一口气,接着闻到?一丝丝古怪的香味。
香味极淡,是秦嬷嬷身上散发出来?的。
张婆子过来?帮她,“她伤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以后要仔细养着。”
她们?才刚把秦嬷嬷扶起?,便听到?一声极轻的讥笑。
苏宓这才注意到?破屋里还有其?他人,那是一个穿着很体面的婆子。因着之前?一直站在暗处,她没有看到?。
这个婆子她也认识,正是王婆子。王婆子的三?白眼像毒蛇一般,“表姑娘,这人的命数都是一早定好了的。非要与天争,到?头来?只能折损身边人原本的气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