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人都退下去,刘彻闷哼道:“好个田蚡,竟能阴了我一手,列侯与朕相互猜疑,端得好心机。”
刘彻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起变化,必定是田蚡引诱他犯下大错,他暂时还离不开列侯们的全力支持,一旦引发剧烈的政治动荡,刚平定的三越和夜郎国还要起反复,长安城又要刮起腥风血雨。
曹时沉默的应对让他很不安心,只是口头上表示谢天子隆恩,庄助没有能看出更多细节,羽林骑是曹时一手训练的精锐,一万五千人全部出自军功爵体系,死了一千多人迅速被补充,还有八千重骑兵练的有模有样,十七八岁的壮小伙可以披着重甲骑着战马在城南来回驰骋,过个两三年差不多可以成型。
这个节骨眼上和列侯闹掰最不划算,即使要收拾列侯也不应该在这几年动手,刘彻心中早有定计,七八成的功勋列侯很多余,只留下两三成有用的列侯即可,哪些人是有用的,哪些人是没用的都看的一清二楚,清理掉冗杂的列侯还可以收回许多富裕的郡县,对朝廷税收有极大的促进。
刘彻想的很多,两年的时间足够他尽情思考君臣关系,他觉得朝中的一切大臣都不是难题,诸侯王不在是难题,列侯更不是难题,唯有平阳侯曹时算个大麻烦。
有才华,有能耐,有威望还有亲密的关系,处理两者的关系攸关朝廷信望,一旦处理不好就要引来政治动荡,冲击力不亚于周亚夫冤死廷尉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列侯们会不会铤而走险进行血腥的报复,诸侯王是否安心保持对朝廷的恭顺,南方的平定,北方的强邻都是一个个麻烦。
刘彻的想法是不动基本关系,平阳侯曹时依就是左膀右臂,但双方的关系要做调整,以前是老师与学生,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将来要变成皇帝与大臣。
长安城陷入诡异的安静,坊间议论的风声非常奇怪。
淮南侯刘安起个大早拎着鸟笼出门遛弯,穿越里门走过街巷到了西市的早点铺。
“哎哟!君侯来的早,今天有上好的虾饺来点尝尝鲜?”
“豆腐皮包的?”
“您是行家里手,正是豆腐皮包的,今早从北门运来的河鲜,一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河虾,鸡汤做的汤底,配上小葱和调味料,保准让您喜欢。”
刘安放下鸟笼逗着笼子里的鹩哥,这鸟儿是他女儿刘陵从夜郎国弄来的珍品,北方是见不到黄脸黑毛的鹩哥。
“吱吱嘎嘎,淮南侯驾到!”鹩哥张开翅膀叫道。
早起的食客投来好奇的目光,有好事者说道:“我听说南方有种鸟叫八哥能说人言,莫非此鸟就是八哥。”
“此鸟名曰鹩哥,产自西南夷的荒莽丛林。”刘安得意的介绍起鹩哥,听说此鸟原产自摩揭陀附近,西南夷有少量分布,食客们眼睛睁的好大,生怕错过传说中的鸟儿。
摩揭陀在长安城很有名,上到朝廷公卿,下到贩夫走卒都知道摩揭陀之名,摩揭陀在长安市民的眼里就是黄金之国的等价名词,摩揭陀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据说那儿盛产黄金、白银、黄铜、钢铁、石蜜、宝石、玳瑁、猫眼石等各种好东西,还有名贵的木材和更名贵的香料,那儿就是西汉人眼中最值得探险的地方。
刘安家里的鹩哥是雌雄一对,另外进献给甘泉山林光宫的太皇太后一对鹩哥,长秋宫王太后一对鹩哥,天子的未央宫里也有一对鹩哥,平阳侯府也有一对鹩哥,整个天下就这五对鹩哥,可见此物的稀罕程度。
刘陵还从西南夷弄来许多新鲜东西,她在南方一直没有回来,听说她要打通一条通往摩揭陀的商路,这门生意是平阳侯背后支持,突然转变成名副其实的商界女强人,淮南侯府可以维持诸侯王时代的奢侈花销,全靠刘陵在外边贩运南北货物赚钱。
“嘿,你们听说没有,平阳侯对天子的赏赐似有不满呐!”
“谁说不是,灭了两国的大功劳一转脸变成一国,平白无故抹掉一国大功,换做谁也不能乐意。”
“我听说陛下是听信谗言所惑,朝中有奸臣当道祸国殃民,此奸臣在朝中位高权重显赫之极。”
“你说的莫非是……”
“嘘!收声闭嘴了,不想找麻烦就别说话。”
刘安夹着虾饺填进嘴里,浓厚的汤汁在嘴里肆意流淌,暗叹果然是人间美味,不到长安不知天下之大。
发明豆腐没几年,豆腐干,豆腐皮,豆腐卷,豆腐乳等豆制品如雨后春笋冒出来,让他再次体会到长安城的人杰地灵。
吃罢早饭,刘安遛着玩儿走回家,半道遇上风尘仆仆的骑士穿过大街,心中微微惊讶:“这人不是平阳侯府的人吗?我记得应该在河湟谷地驻守着,怎么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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