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齐又多添了一句,“大人,您放心,我们心里都有数。”
汪永昭这才翘起了嘴角笑了笑,说,“挑嘴巴干净的,不该让她知道的,谁要是多说得一句……”
“不敢!属下定会在家中教好了才会派得人去。”作为青营领头的老大,汪齐再?明白不过?他们大人的心思了。
“如此便好,下去罢,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们了。”汪永昭挥手让他们退下,等人走后,又叫了江小山进来。
江小山小跑着走了进来,脸上全是笑,朝汪永昭道,“老爷,夫人往这边来了,手中还提着食盒呢,也不知做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说罢,又毛毛躁躁地跑到门边探头探脑,汪永昭冷看了他一眼,都不屑于教训他了。
“我可能进?”没得多时,汪永昭便听到了那妇人不紧不慢的声调中带点淡淡浅笑的声音。
“能,能,能,您快进,快快请,老爷正闲着呢,没办事。”汪永昭还没说话,他那毛躁的下人便替他答了话了。
汪永昭拿着毛笔截了他一后脑勺,看他抱着脑袋哇哇乱叫,急急忙忙出了门关上门跑了。
再?看那妇人好笑地看着他,他便张了口,“来作甚?”
“今天天寒,拿着黄酒炖了道羊肉,刚出得锅,想让您趋热吃上一点。”她笑道。
看她嘴角的笑甚是柔和,汪永昭便拉了她过来坐在他腿上,捉了她的手探了探,见有?点凉,不由问,“怎么不戴抄手?”
“刚从厨房出来,都忘了。”
“婆子们都死了!”汪永昭不快。
“哎呀,”这妇人竟跺足,还?跺在了他的脚上,脸上还?恼怒了起来,“这都快要大过年的了,怀善就要成婚了,您怎地把那字挂在嘴间,那多不吉利。”
汪永昭不以为然,他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就算如今,他手上也没少得了人命,还?怕嘴上说个死字?真是妇人之见。
不过?她向来在意这个,每月都要抄得一本佛经供于案前的妇人,他也不跟她多废之口舌,也就由她恼道两句就罢了。
“哎,也怪我,急急忙忙过?来了,都忘了让人给我拿了。”妇人说得也甚是郁闷,偏头依在他肩上说了两句,这才起身掀盒,拿筷子出来,嘴间还碎碎道,“我这几?日忙昏了头,老忘事,您说我这毛病是不是也得找老大夫瞧瞧,兴许吃几?剂药就好了。”
汪永昭哼了一声,没搭理她,接过手中夹过?来的那炖得入口即化的羊肉,吃了几?口才与她道,“你今日歇着,明日便好了。”
“哪能歇得……”她叹气,“府中还有?一些什物未采办好。”
“交给闻叔他们。”
“呃……”
见她犹豫,他探过头咬了一下她的嘴,“你是当夫人的还?是当奴才的?连他们的活你也要抢着做?“
“您又嫌弃我了。”
见她笑了起来,汪永昭抱着怀中的人,心中也松驰了些下来,与她道,“午膳后你就去睡一觉,等晚膳时再起来罢,府中的事,交给管家婆子,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没什么信不过?他们的。”
“唉,也是。”她叹了口气,把筷子放到他的手里,“您自个儿快用一些,莫凉了,味道便腥了,我先歇会。”
说着就抱得他的腰,闭上了眼。
汪永昭紧了紧在她腰间的手,也不扰她,便把那一碗羊肉吃了下去,又拿着旁边放置的那杯清茶漱了口,再?喝了几?口,低头看她时,她便睡了。
书房也烧了地龙,只是还是有些许冷,汪永昭便抽出了案下的宝剑,伸手一挑,把放在边上屏风上的狐裘披风勾了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见她在他怀中睡得甚是安宁,他便也没再想把她搁床榻上去,由此就抱了她睡,一边伸出空着的手去看那些信件。
看得多时,他便垂了眼,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又提笔,在那封密信上画了一个圈。
京中之事太凶险,她那大儿还算识相,该瞒的都瞒了她,没让她担了太多的心去,边漠之事也不平静,疯公主如非要搭上她,这也莫怪他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