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本想求刘三娘推了这事,但她冷眼在旁看着,也不觉得这亲事能成,想来那刘姜氏只要没死,就不可能让她平白得了这亲事,自然会万般阻拦。再说,那结亲的人家是官家,自然,是一万般个看不上贫家的女儿的,再加上她不是刘二郎的亲生女儿,刘三娘又提了不当养女的意见,这可不比刘二郎在刘家氏族里过继一个的强,而她也不觉得刘家氏族里的人会放过这等大好事。
总而言之,这事,不可能就如刘三娘所想。
刘二郎离去后,张家的情况要比以前要好过多了,现在谁都知道刘三娘那个当官的哥哥回来了,给她治了病,还留了不少银,以后可能还要接到城里去过活,这让村里人都羡慕不已,与张家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张小碗出去挑水的时候,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人比以前多了去了。
张阿福把给刘三娘煎药和养鸡的事接手后就不管其它,张小碗也不敢让他管,因为刘三娘病了后他就跟丢了魂似的,担个水都能半路滑倒,所幸滑倒那次那出大意外,要不一家两个病人。
这爹是指望不上的,张小碗看着他就是个刘三娘要是没了,他也会跟着走的人。
以前在前世没见过什么这么痴情的人,这穿越来没多久就见上一个了,可张小碗的心别提有多糟心了,现在只指着这可不管什么责任的爹别给这个家雪上加霜了,就不指着他能撑住这个家了。
虽然日子因为刘二郎的一次到来,张家境况改变很多,但实则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时稻谷要催芽发秧了,刘三娘的病情却没有好多少,那张家的小妹每日都要精米熬着糊糊喂着,吃药买粮这些都是需要花着银子的,眼见刘二郎留下的五两银也过不了多久了。
田里的事,是张小碗跟着张阿福一起干的,这时三个月过去,月份到了六月了,刘二郎来了信,说边关事急,他可能要过一些时日才能再回来,而与汪家的事暂且搁下,待战事平歇后再议。
这封信一来,张小碗有种“事情果然如此”的感觉,而刘三娘的反应却跟天再崩了一次一样,哭得干咳出了血,又是请了大夫来。
张小碗这几个月为田里地里的事忙得手脚没一块是能看的,见刘三娘还吐血,要花钱抓药,家里银钱已经不多了,铜钱也不到一两了,待大夫走后,她忍着气跟刘三娘说,“我们家是姓张,你嫁的是张家人,你还希望谁能救我们脱海苦海?是舅舅,还是我们自家人?”
说后,她也顾不得刘三娘是怎么想她这翻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她掀了帘子出去,挑起了担子,准备去土里准备种上六月可以种的甘蓝菜。
这是她花了大价钱,让客栈老板请人从县里带回来的甘蓝苗子,听说这是从大凤朝京城那边刚传过来的一种结了果,土里结出来的东西能吃的小菜,现在传到县里头了,价格贵得很。
这是张小碗去给老板娘送给她做的衣裳时听老板说的,她一听这熟悉的名字觉得应该跟她上世知道的甘蓝差不多,所以托老板帮她带回来,看到苗子时,果然跟上世见过的一模一样,这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甘蓝菜怎么种,她还是知道的。
那客栈老板却担心她种不好,因为这东西周边根本没人种过,从前都是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张小碗也只得说她先试试,待试出结果了再跟他说。
老板见她心灵手巧,倒也有点信她,还说要是这东西她真种成了,还可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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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碗得了甘蓝苗子本来赶回来就要种的,因为苗子有点蔫了,她怕再拖一下成活率不高。
哪想刘三娘得了信,又是痛哭又是吐血,她请了大夫来,又收拾了一下家里,张阿福跟着大夫去镇里抓药后,她忍无可忍地跟刘三娘说了那翻话,让张小宝带着张小弟照顾着张小妹,她挑了担子,就着夕阳去了他们山沟沟那边的地里。
还好种甘蓝的土是前几日就松好了的,张小碗把苗子种到地里,这时尽管是夏天,白日很长,但那二十株宝贝苗子一种下,天已经全黑,她把先挑好的水浇了苗子,又点着柴火棍施了点草木灰当肥料,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挑着担子就着星光回家。
等回到屋,发现张小妹在哭闹着,张阿福正抱着她在哄,额头上一片汗,而旁边的张小宝一手端着米糊糊,一手拉着吸着手指头看着米糊糊的张小弟,焦急地看着哭闹不休的张小妹。
张小碗沉默地放好担子,洗了手,在身上擦了两把,走进屋内,对着张阿福平静地说,“爹,我来吧。”
张小妹被她哄习惯,一到她怀里,就不再哭闹了,张小碗默然地一口一口把糊糊喂了她吃下去,这才把吃饱睡着了的人送到张阿福手里,拉起张小宝张小弟去灶房,准备给他们做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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