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缯并不回答,把玉佩收入怀中,道:“可呼吾曾先生!”
四人复见礼道:“谨见曾先生!”
公子缯再问道:“据武安者谁何?”
郑安平回答道:“中更胡阳!”
公子缯道:“彼伐阏与,奈何入武安,侵邯郸?”
郑安平道:“阏与一日即破,然非大军不能守也。赵固以阏与尝吾,实无所失。此赵之谋也。中更是以必入其国,其痛其心!”
公子缯道:“彼以偏师入邯郸,必为所破,所痛者秦也!”
郑安平道:“但乱其国,非必与战也!”
公子缯道:“何以乱之?”
郑安平道:“或效启封之故事?”
兵曹道:“非其时也,必不能成!”
陈四道:“以上者谋之,臣等微贱,焉知其谋,但揣度耳。”
兵曹问道:“汝同行者几何?”
郑安平道:“臣等二人,护卫十人,皆簪袅、不更、大夫。”
兵曹道:“随卫公子入武安,可乎?”
郑安平道:“吾等连夜便行,公子其可乎?”
兵曹道:“何道而往?”
郑安平道:“邯郸道虽近,已为赵军所据,势难过也。犹当南下而通滏水入之。”
兵曹道:“其时已晚,佣舟不便。晡时食后,往滏水津口,入郭氏丝行。”
郑安平应喏。兵曹将他们带往前门。郑安平忽问兵曹道:“敢问何以知吾等所在?”
兵曹惊讶地望着郑安平,然后道:“汝等以秦音交谈,稍加留心,焉得不知!”
郑安平道:“闻吾等秦音者,必非一人,何赵人无察?”
兵曹道:“此地四方辏集,方音亦众,故人少怪。吾等秦人,闻秦音而心生感焉!”
郑安平道:“公子缯众有几何?”
兵曹道:“非汝可知也!”
出了大门,兵曹变身一名老管家,殷勤与陈四等执礼而别。
这家的大门已经是另一街衢,郑安平从未到过,不知如何回家。所幸陈四对方位敏感,带着三人往逆旅而去。途中遇见大夫,放出安全讯号。回到逆旅后,找逆旅主人讨了些柴米,说明自己晡时就要离开,前往武安。逆旅主人道:“闻武安有秦兵,奈何往之?”
陈四道:“被兵处方有贵贱,正好行商。”逆旅主人击节叹赏。
外出的人都回来了,大家一起炊粥,郑安平向大夫提起见公子缯事,大夫也没有见过,不知虚实真伪。大家商量,应该不是赵人的阴谋,因为要抓他们完全不用这么费事;而见了胡阳,什么公子缯、兵曹,如果是假的,一定会露馅,而且不可能逃脱。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大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但有意外,相互不必援救,以迅速撤出,回武安报警为上。因为他们都是低层爵士,所知的军情无多,就算实话实说也不会给秦军造成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