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包道:“但见城外新辟良田,荒原尽焚。”
韩卒道:“何以见之?领吾观之。”
五人强压抑着忐忑的心情,引着韩卒沿河过了桥,顺着河边走到小城附近,指着河对岸道:“尊长且观,粟已抽穗矣!”
韩卒什长道:“管邑之人常在城南耕种,奈何转至城北?”
曹包道:“尊长知管邑之深也。敢问旧田何在?”
什长也不敢引人穿城而过,怕发生冲突,远远地绕过城,靠近一看,这片田也开始抽穗了。
什长道:“怪哉!管邑今岁奈何耕种双倍?又不在城南,复在城北新垦其荒?”
曹包道:“奈何管民必于城南耕种?”
什长道:“管邑与华阳有约,凡有耕者,必在城南,以示向韩也。今复得北亩,是欲悔乎?”
曹包道:“管邑长在城下,今尊长令向韩,是未敢闻也。”
什长并不接曹包的话,但道:“是非下卒所能道也。今得其情,当归报之。”领着众韩卒就此向南而去。郑安平等礼辞后,悄悄潜入废城,登上废城楼,注目观看,一直到这队韩卒完全走出视线之外。
曹包道:“事急矣!吾当速归,兄其披甲枕戈,恐有夜贼。”五人急忙回到城中,曹包等不及开饭时间,袖了节符,匆匆而去。
到晚餐时,郑安平随意问城主道:“韩卒颇来搅扰乎?”
城主道:“韩卒不至,长城之兵不出,此两国之契也。焉得韩卒搅扰!”
郑安平道:“豕兄有音讯否?”
城主道:“未闻也。豕兄何讯?”
郑安平道:“粟粮当收,恐有贼至。豕兄既无讯,今日无事。收获时节,恐有盗贼,城中勿得懈怠。”
城主道:“谨奉管令教。”
郑安平道:“城中守备何如?”
城主道:“管邑,小邑也。但四门设哨耳。若有警,但鸣金击鼓而已。”
郑安平道:“是则善矣!”
几句话没头没脑,听得城主只嘀咕,不知郑安平等人得到了什么消息。
吃过晚饭,郑安平等把所有的甲都穿在身上,重新整理了长戟、手戟,将弩和箭都理顺了,放在最顺手的地方。连五旺和五儿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五旺问道:“夜间有警乎?”
郑安平道:“有备无患。”
到了晚上,郑安平与五旺换了位置,自己睡在门边,耳朵贴在地面上,半睡半醒地迷糊了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郑安平找城主要了秸草,用车送到城中,全都放在自己的家中。四人全副武装,让城主感受到形势严峻。他什么也没问,照郑安平说的把秸草放好,驾车离去。城主走后,大家轮流上城瞭望,其余人则仔细地巡查着城内的地形,商议着守御之道。大家的共识是,如果在城内发生交点,自己四人凭借地形和偷袭的掩护,加上皮甲保护,对付十来个人应该不在话下。如果对方的人数超过这个数,那就由小四带着节符入长城报警、调兵,剩下三人竭力周旋,以隐蔽自己为主,消灭敌人为辅。
整个白天的商议,五旺和五儿都跟在旁边听着,见他们完全没顾及到自己,觉得被轻视了,便道:“吾二人亦可出力!”
郑安平道:“若战起,汝二人当隐于暗处,勿为贼见,或可全命。”
五旺道:“诸父有二戟,若予吾一枝,亦可杀贼。”
郑安平道:“战斗非易,汝勿易视之。异日多加习练,或可上阵。”
整个白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郑安平让五旺和五儿回城,把牲畜都赶来,就在城外放养,任由它们自由吃草。
有了两处警戒,加上讨论了战术,武卒们感觉心里踏实点,不当值的就在随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静养休息。
到了晚餐时间,郑安平等回到城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