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的算盘打得十分响亮,既然家传剑谱已经落入他人手中,想要取回恐怕是难如登天,况且,林震南对于剑谱的内容,也从前人口中得知一二。林家家训,就是不可重蹈先祖自宫练剑的悲剧。而且,林震南对于自身的定位,向来以商贾而不是武林中人,只求光交朋友,拉拢绿林,而不是以武力震慑,自然狠不下心来割那一刀。辟邪剑谱就是无用之物,丢了就丢了,去了灾祸不说,还能换取一定的利益。林震南武功虽然平平,但是眼光犹在。虽然刚刚交手仅仅是惊鸿一瞥,但是能让余沧海这种高高在上的强者如此忌惮,至少也是平分秋色。林震南已经盘算着,只要能和李雾龙这样的强者拉上关系,不仅要度过此劫,更要拉拢到一个靠山,让福威镖局的行镖走遍全国。
“哼,既然阁下一定要插手我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恩怨,那就怪不得本观主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众弟子听令!”
二十余名青城弟子或三或五,以余沧海为中心,将李雾龙团团围住,手中长剑挥舞间,组成一道道剑网,将附近围绕得水泄不通,只能余沧海一声令下,就上前将所有目标斩杀遗尽。
“余观主,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面对不断从脸上闪过的反射光,李雾龙终于站了起来,面对踩着碎步一点点逼近的余沧海道。
“阁下愿意交出辟邪剑谱?”
余沧海横剑在前,脚下的碎步微微顿了一下。
虽然有信心拿下对手,不过带来的弟子恐怕也会在对方的反扑下伤亡惨重。一心要将青城发扬光大的余沧海,自然会有所抉择。
况且,难保对方在绝境下会毁掉剑谱。只要能拿到剑谱,还怕对方能跑掉?对于自身的轻功,余沧海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要余观主能够接下一刀,将剑谱给你又何妨?”
李雾龙正愁没人试刀,余沧海的出现,刚好满足试刀的需求。
虽然余沧海人品低劣,不过好歹在正道十大高手中敬陪末座。这样的身份,也配得上弯刀出鞘了。
“你的刀呢?”
虽然眼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凝成实质,但是余沧海的手依然紧握剑柄,不曾有丝毫的晃动。
李雾龙不答,他也不需要回答,因为他已经将手中的木刀高高举起。
余沧海手中一动,长剑挥舞成一层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上盘重重围住,哪怕是敌人如此的蔑视,依然十分谨慎地做好了防护。
“天下间,想要一招战胜老夫的人还没出世呢。等剑谱到手后,定将此人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余沧海眼看着对方的木刀已经出手,强忍住挥剑迎上去的冲动,依然保持住防御的剑网,不过已经暗伏三道杀着。只等木刀撞上长剑断裂的瞬间直取李雾龙要害。
直到刀锋来到余沧海面前后,突然发出一道璀璨无比的刀光,如同一道弯弯的新月,映在每个观战人员的瞳孔之中。
如此辉煌的刀光,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之中。
余沧海的眼中突然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如同一道快箭一样往后急速后退,同时不忘让手中的长剑迎上刀锋。
一直站在余沧海背后的方人智,被疾退的身影撞了个正着,顿时成了倒地葫芦滚入了竹林中,胸前甚至半凹了下去,起码被撞断了几根肋骨。
而李雾龙手中的木刀,在碰到剑光的时候,已经断成了两截,仅余一半留在李雾龙手中。
站在李雾龙背后的林家三口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周围的青城派弟子脸露喜色,忍不住想要张口欢呼。
反倒是余沧海,停在竹林的边缘,矮小瘦弱的躯体却如同青松一样笔直挺立。
“好快的一刀!”
一点鲜红的血珠,从余沧海的额头位置冒了出来。
而此时,周围的青城派弟子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但是余沧海感觉到,那些响亮的欢呼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余沧海额头的血珠刚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线。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角、眉心、鼻粱、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没入衣服。
随即,余沧海往后一倒,整个人分成了两半。
在场的所有青城弟子,脸上喜色犹在,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而不远处的岳灵珊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