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果随着蔡开怀一路进了蔡府,却也风平浪静,途中遇见几波手执长剑,眉心一点浅红的悬空阁女弟子,那些道妆女弟子纷纷给蔡开怀行礼之余,还都用一种无比好奇的,莫测高深的目光偷偷打量着害人果。
“看吧看吧!我身为悬空阁未来的第一女婿,难道还怕看吗?”伍果不但丝毫不惧,心中反倒得意洋洋,一双眼睛更是转个不停:“嗯,府中一片安静祥和,不像有埋伏的样子……还好还好……”
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是谁事先走漏了风声,伍果兀自暗自得意地跟着蔡开怀穿过了正堂,刚刚走过一片假山青石,就见一个俏丽之极的小丫鬟双手掐腰,早已站在了后花园的角门口,虎着脸,结结实实地挡住了去路。
那小丫鬟看上去年纪和伍果相仿,明眸皓齿,眉心一点浅红;年纪虽小,却已是出落得极为清丽动人……可此刻一张精致之极的小脸蛋上却满是恼怒之色。
“哎呀!不好!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果不其然,如今还没见到正主儿,这杀威棒便先来了!”伍果远远见了,在心中就暗暗叫了一声苦,想了想,不由得又是暗自窃喜:“嗯!真是名不虚传!贴身小丫鬟都是这般的清丽标致……不知道那个探花女王……又要美到何等程度呢!”
“老爷,小姐刚才说了,今天她有些累了,就不见外人了!”小丫鬟先向蔡开怀福了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一直都在狠狠剜着害人果。
“哦,原来这样呀……”蔡开怀强忍住笑,看了伍果一眼,摇摇头,表示万分的爱莫能助。然后就没事人儿似的坐到一边的石桌边上,悠闲自在地喝上了小丫鬟殷勤递上来的茶水。
“哎呀!他这个一家之主,难道还整治不了自己女儿身边一个假传圣旨的小丫鬟!哼!明显就是早已串通好了,现在故意看我的笑话呀!古人诚不欺我!天下的老丈爷,多半都是不靠谱的!”伍果心中暗恨,想了想,却还是对着小丫鬟笑道:“小妹妹……其实你有所不知,我哪里是什么外人……”
“哼!谁是小妹妹!看你的年龄,也许还没有我大呢!”还没等害人果把话说完,小丫鬟就给恶狠狠地打断了:“你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不成!”
蔡开怀坐在一边听了,笑得差一点被茶水呛到了,急忙弯腰咳嗽了起来。
“哎呀!老虎不发威,一个小丫鬟都拿我当病猫呀!”害人果素来害人无数,又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心中顿时大怒,脸上却依旧笑嘻嘻地道:“小妹妹,我都知道你的名字,怎么会是外人呢?再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撕破了脸皮可是对谁都不好呀!”
“哼!你别唬人了,听说你从小就会唬人,我才不信你呢!”小丫鬟两手掐腰,双眼望天,一幅我就是不相信,你又能奈我何的嚣张神情。
“我这人能掐会算,所以知道你的名字……肯定叫做小逃……”伍果眼睛转了转,忽然诡秘一笑。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叫小桃的?”小丫鬟顿时大吃一惊,又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爷,很明显是在怀疑他事先走漏了风声。
“因为你……马上就会逃之夭夭了!不叫小逃,又叫什么!”伍果再不客气,拂了拂袖子,大声冲着外面喊道:“衣衣姐!这里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在故意砸你那天下第一恶丫鬟的场子呢!”
“哎呦!我说小姑娘!你小小年纪的,前途一片大好,可不能步我的后尘呀!”妙衣衣进了蔡府之后,看到府中一片风平浪静,也就只在外面闲坐,此时闻声便匆匆走了过来,只是淡淡瞄了一眼那个故意挡在门口的小丫鬟,心中就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原委,只见她一边甩着手中的粉红丝帕,一边款款走向小丫鬟,话语亲切,幽怨依旧:“想当年我们家姑爷第一次登门提亲的时候,我也是像你现在这般凶霸霸地挡在了小姐的闺房门口,始终都不让他进去……可是后来他就怀恨在心……与小姐成亲之后,一直都不让我做那个通房丫鬟……所以我始终都是孤伶伶的一个……哎呦!你说我的命怎么就那么的苦呦!”
那小丫鬟顿时如遭雷劈电击,呆了半晌,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自家老爷还在一边坐着,哭啼啼的,一阵风似地跑得没影了。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今天叫你知道一下资深丫鬟的厉害!”害人果恶形恶状地大笑了几声之后,看向了正自摇头苦笑的蔡开怀,坏笑道:“蔡伯伯,不知您这今天这个鸿门宴后面还有几关呀?屏风后面又悄悄埋伏了多少个掷杯为号的刀斧手呀?”
“哈哈!现在凭得你这个害人果如何嚣张!看你一会见了我的宝贝女儿之后还能不能嚣张起来!”蔡开怀站起身来,拉起伍果,大笑着就往院子里走。
伍果翻了个白眼,还想再接着嚣张几句,可是一只脚刚刚迈进了院门,就看见了她。
站在一株桃花树下的她。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那女子背身而立,远远看去,她身上穿得那一袭素色道袍质地虽不见得有多名贵,却又剪裁得极为得体,那种修长流畅的优美线条便是那般的玲珑有致,惊心动魄!让人惊艳之余,更是别有一番素淡返真的动人滋味!头上三千青丝梳成一团,在脑后高高扎起了一个极为别致的道姑发髻,上面也只是简简单单地横横插了一根玉簪,无边优雅之余,一根玉簪约束不住的十几根飘零长发就像她头上的桃枝一般微微颤抖飘动着,就仿佛如同泻地月光,又若飘飞墨雪,愈发摇曳得让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可是爹爹回来了?”道妆女子听到了动静,便回过身来轻轻问了一句。
“呵呵,正是为父回来了!”蔡开怀马上松开了抓着伍果的手,满脸慈爱地走了过去。而那个害人果,却是如同被人突然点了穴道似的,再也迈不动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