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仪郡主咬住嘴唇。这道理以前没人她说过,世人也认为姑娘家的欢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嫁人后的日子。她也以为,要她喜欢三皇子表哥就行了,不一定要表哥喜欢自己,他们以后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总会让表哥喜欢上自己的。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是错的。
她确实喜欢三皇子表哥,可也不是那么喜欢。
那些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建立在她狭小枯燥的世界里,有三皇子对她过,她经常在后宫见到三皇子,日子久了,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
大哥带她走出自己的小世界,让她看到外面更精彩的大世界,她见过更多的人后,她才发现,她对三皇子的喜欢竟然是浅薄的。
那些不过是年少不更事时,将唯一会陪她玩的三皇子成最重要的人。
她现在有朋友,有兄长,就算没有三皇子陪,日子也能过得高高兴兴。
“哎呀,你竟然还在犹豫?难不成是我多嘴?”温如水迟疑地问,担心宣仪郡主其实真的很喜欢三皇子,自己是在棒打鸳鸯。
宣仪郡主朝她笑了笑,没说是或不是,道:“这桩婚事是我初求的,皇上舅舅已经下旨赐婚,我不能任『性』。”
她已经任『性』了一次,不能再任『性』。
温如水裴织都明了她的意思,皇上的圣旨一下,不能反悔,否则皇上的威信以为继?这不是生生打皇上的脸吗?
所以纵使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也不能再次任『性』。
裴织没说什么,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温如水一脸同情,同情之余又有些后怕,再次觉得她二十岁以后再决定婚事是正确的,否则因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随随找个男人嫁了,万一后悔怎么办?
像宣仪郡主这种连后悔都不能的,那才是可怕的。
三人正说话,突然周围的说话声小了。
她们转头看过去,恰看到朝这边走的太子殿下。
先前宫宴结束后,皇上将太子叫过去,父子俩一起离没再出现,众人不知道皇上太子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不敢过去打扰。
这会儿见太子过,周围的贵女们慌忙行礼。
宣仪郡主温如水也赶紧行礼。
“你们下去。”秦贽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冷淡地说。
两位郡主飞快地起,以一种不符合贵女的速度迅速地跑,直到距离远了,慢慢地停下,然后不禁相视一笑。
两人都觉得对方刚才的行为很相似,原都是怕太子的。
不由有些惺惺相惜。
秦贽看了眼黑暗的湖面上晃悠悠的花灯,问道:“阿识刚才放花灯?”
“是啊。”裴织含笑道,“大伙儿都有兴趣,就一起过放花灯,殿下看,那盏是我的花灯。”
秦贽看过去,见湖面上挨挨挤挤一起的花灯,根本不知道哪盏是太子妃的。
他有些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让他看起越发的阴郁而暴戾,仿佛随时可能抽鞭子打人似的。
周围的贵女见状,肝颤腿软,吓得差点趴在地上,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在这里。
裴织察觉那些贵女的状态,不由沉默了下,主动上前拉住太子爷的手,带他朝人少的地方而去。
“殿下刚才去哪里了?”她随意地问。
这话听起像是窥探帝踪,毕竟太子皇上一起走的,严苛些的定会拿这话伐子。不过在场有夫妻俩,秦贽知道她是随问,没怎么在意。
“父皇说了会儿话。”秦贽忍不住抱怨,“今儿父皇心情,一直拉孤说个不停,孤想找你都没办法……”
裴织笑道:“父皇今儿喝多了,殿下应该多陪陪他。”
其实她觉得昭元帝的行为很理解,他没有皇后,母后要敬,朝臣都是外人,是以这世间能他谈心的有太子。
太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一手拉扯教养大的,完全能理解他的抱负理念,而且太子不蠢,很多事他说,太子能迅速地跟上思路。
没有比太子更适合的倾诉人选。
秦贽道:“嗯,所以孤陪他到现在,都没能你一起放花灯……”
要想到太子妃竟然陪其他人放花灯,他心里就涌起一股淡淡的委屈,明明记忆里,他们曾经在七夕节时放过花灯,他以为这是他太子妃之间的约定。
裴织脑洞再大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哄道:“我的花灯放了,但殿下的花灯还没放,我可以陪殿下一起放。”
说,她拉他去附近找了一盏花灯,一起去湖边放。
两人捧那盏花灯,将它放到黑暗的湖面上,将花灯往湖岸外推过去。
这里没人放花灯,周围有这么一盏花灯,虽然显得孤伶伶的,却不用担心其他人的花灯混在一起。
太子爷脸『色』稍缓,心里那股委屈劲儿终于被抚平。
两人放完花灯后,没有急离。
他们沿黑暗的湖边散步,两人都有精神力,视力非寻常人能比,纵使不打灯笼,也是如履平地。
“……父皇先前问孤,西红柿辣椒、南瓜什么时候能收获?他说收获时,能不能让他去看看?”
裴织笑道:“父皇想去看随时可以,反正也不远。至于收获……天气冷时就陆续可以吃啦,而且辣椒西红柿要护养得,还能吃一阵子。南瓜的产量不错,可以蒸吃、炒吃、煮吃,做金沙南瓜、南瓜饼、南瓜派……对了,南瓜叶子南瓜花也可以吃……”
太子殿下惊呆了,“阿识,原这南瓜红薯一样,全都是宝呢。”
裴织点头,“到时候我亲自做道金沙南瓜给殿下尝尝。”
秦贽顿时高兴起,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忍不住探臂过去,将她搂到怀里,一个巧劲儿,就将她按在湖边一株垂柳上。
裴织:“……”
“阿识,孤想亲你……”
裴织默然无语,你都亲过了,问这话不嫌多余吗?还有,虽然周围很黑,但还有暗卫看,太子殿下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