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充满市井气息的巷子,正是朝食时间,巷子里的各个卖朝食的铺子弥漫着食物的味道,有不少早起做生意或赶路的人过来买朝食。裴织挑了一家卖包点油条的店铺进去。
坐在最里面的隔间里,她点了小笼包、油条、炊饼、咸蛋、稀粥、手擀面……满满的一桌。
“这、这……你们吃得完吗?”朝食铺老板娘愣住。
芳菲和芳草镇定又严肃地道:“怎么吃不完?别小看我们,我们可是很能吃的。”
随行的侍卫目光不由落到两个丫鬟身上。
看她们纤细的身段,还真看不出来很能吃的样子。
侍卫不敢和太子妃同桌而食,守在外面,所以也没看到太子妃的两个丫鬟是怎么将那一桌子的食物吃掉。
等她们出来,侍卫朝里面看了眼,发现桌上的食盒都已经空了,对两个丫鬟不由充满敬畏之色。
两个丫鬟提着打包的几样糕点,淡定地跟着太子妃上了马车。
坐到马车里,裴织又掏出一包点心吃起来,嘴一直没有停过。
两个丫鬟敏锐地察觉到太子妃今儿要搞事,所以决定先垫饱肚子。芳菲从马车里的小桌子下取出铜壶,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别噎着。
芳草眨了下眼睛,好奇地问:“太子妃,等会儿我们去哪里?”
裴织道:“去小阳山。”
芳菲觉得小阳山有些熟悉,略略一想,不禁恍然大悟,说道:“太子妃,小阳山好像是威远侯府的庄子,您去那里作甚?”
“随便看看。”
听到这话,两个丫鬟都识趣地没再问。
马车出了城后,朝小阳山而去。
小阳山距离京城不远,来回也不过三个时辰,他们一大早出城,不到午时便抵达小阳山。
小阳山这边还有不少村落,良田连绵而去,正是收获的季节,能看到田里抢收庄稼的农夫,一派忙碌之景。
芳菲探头朝外瞧,正好看到不远处位于山脚下的庄子。
那是威远侯府的庄子,因离京不远,农田肥沃,据说庄子里每年的出息都不少。
芳菲和芳草以前跟着裴织来过庄子一次,对这里印象其实并不深,不过她们知道,府里的二姑娘在这里养病。
所以太子妃这是特地过来看二姑娘的?
地里忙碌的农人瞧见一群骑着黑色骏马的侍卫护送着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浩浩荡荡地驶来,已经是见怪不怪。
这附近有不少贵人的庄子,时常能看到那些贵人来庄子游玩,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新奇。
他们随意看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忙活。
马车来到庄子前,随行的侍卫下马去敲门。
大门很快就打开,一个面容黝黑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看到门外的阵势,不禁有些害怕,小心地问道:“这里是威远侯府的庄子,不知诸位是谁,来此有何事?”
“贵府的四姑娘路过,想进去歇歇脚。”
府里的四姑娘,那岂不是……
守门的人瞪大眼睛,哪里敢耽搁,赶紧打开门,一边让人去通传庄子里的管事。
管事匆忙地跑出来,见到被两个丫鬟扶下马车的姑娘,发现正是记忆里的四姑娘,慌忙上前行礼。
“见过太子妃!小的不知太子妃前来,请太子妃恕罪。”
裴织问道:“听说二姐姐在这里养病,我过来看看她,她应该在吧?”
管事愣了下,莫不是太子妃特地来看二姑娘的?
他赶紧道:“在的在的,二姑娘一直在庄子里修养呢!她的身体近来好了很多,前些日子还去游湖,看着爽利不少……”
裴织不语,朝着庄子里的主院而去。
年前裴绢病重时,被送到庄子里养病。
裴老夫人虽然不喜这孙女,但看她病成这般,倒也没有苛待她,送她到庄子时,该有的都有,裴绢在庄子里与在府里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她的病一直反反复复的没好,所以一直待在庄子里养病。
一行人来到主院,便见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匆忙地跑出来。
她们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慌,目光闪烁,一看就知出了什么事。
庄子里的管事原本因为太子妃突然大驾光临十分惊喜,殷勤地陪她过来见二姑娘,哪知道二姑娘身边伺候的下人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你们这是作甚?二姑娘呢?太子妃来看她了。”管事斥道。
几个丫鬟婆子满脸都是冷汗,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
“二、二姑娘……”她们的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话都撸不顺。
裴织看到她们的反应,不禁笑了笑,和气地说:“二姑娘不在,是吗?”
丫鬟婆子们瑟瑟发抖地伏跪在地,埋着头,不敢看她。
裴织继续说:“你们二姑娘是不是早就不在庄子里?”
看到这些丫鬟婆子的反应,便知道太子妃说对了。
庄子管事眼前发黑,差点栽倒下去。
二姑娘被送到庄子养病,好端端地人不见了,作为庄子里的管事,他第一个要被问责,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
“你们、你们这些刁奴……”管事又惊又怒,“二姑娘去哪里了?还不老实招来?”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哭丧着脸说:“半个月前,二姑娘说要出去走走,一直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对了,金珠和银珠应该知道。”
金珠和银珠是二姑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二姑娘的行踪也是两人帮瞒着的。
管事气急败坏,让人去将那两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