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裴织和裴绣都看过来,似是不明白裴绢为何突然问这个事。
“没有呢。”温如水面色不改地说,“我刚进京,对京城不熟悉,这些日子都待在镇北侯府里陪外祖母。”
裴绢上下打量她,眼神有些奇怪。
温如水的脾气似乎很好,笑问道:“裴表姐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裴绢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神色有几分懒散,“只是觉得温表妹真是个奇特的人。”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裴绣一脸莫名其妙,觉得裴绢是不是看不惯温家表姐,又要作幺。
也不怪她这么想,看裴绢今日盛装打扮,似是要将温如水压下去一般。
温如水低头喝茶,眼睑微垂,遮掩眼中的幽深。
在裴织将桌上的食物都吃光后,四个少女继续逛花园。
裴绣很快和温如水熟悉起来,不过温如水每次说话时,都会特地带上裴织,仿佛担心冷落她似的,至于阴阳怪气的裴绢,她并不怎么理会。
谁没点脾气呢。
裴绢也不在意,心里冷哼一声,偶尔会在人不注意时,暗地里用一种“我已看穿你的小把戏”的眼神盯着温如水。
在裴绢眼里,温如水确实很厉害,手段了得。
明明是孤儿寡母进京,虽有镇北侯府和宫里丽贵妃作后盾,可是镇北侯府的姑娘可不仅温如水一个,她只不过是一个丧父的表小姐。
但上辈子,她却能让镇北侯府的上下一家子宠她如命,府中的姑娘都要退一射之地,宫里的丽贵妃更是待她如亲女,京中那些优秀勋贵弟子为她痴狂,连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对她倾心不已,他们就算娶了皇子妃,仍是对她念念不忘,连妻儿都要排在她之后。
后来,要不是……只怕整个京城的好男儿都要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很恐怖的手段。
裴绢觉得,这温如水身上有一种邪性,像狐狸精似的,但凡和她接触过的男人,没哪个不喜欢她的,要死要活地想娶她。
幸好,太子并不吃她这一套。
想到太子,裴绢的神色柔和。
上辈子,她出嫁得早,对温如水这个从北地进京的孤女也不甚在意,浑然没将她放在眼里。像今日镇北侯府老夫人带温如水进府走动,她甚至懒得过来,以至于没有见到温如水。
她和温如水接触的并不多,不过京城就这么点地方,时不时还是能遇到的。
偶尔在遇到温如水的一些场合,她还是在温如水那里受到不少委屈,虽然没有那些直接和温如水作对的人的下场凄惨,可她生来顺遂,哪里受得住这种委屈,不少得要给她使绊子。
结果,好几次失手,反倒自己丢尽了脸。
想到这里,裴绢心情顿时有些不好,尔后想到温如水最后也没好下场,又高兴起来。
这也是她看到温如水时能平静以对的原因。
她再邪性,在太子和裴织那里讨不了好,这辈子若是她能嫁给太子,太子殿下一定会护着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
温如水算什么呢?她在太子前面不值一文!
怀着美好的愿景,裴绢看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三人,暗暗发笑。
温如水此时装得再好,她也知道这人压根儿不喜欢裴织,她的目标也是太子,亏得她现在对裴织能表现得如此热情知礼,也是个千面狐狸。
再看裴织脸上淡淡的微笑,不管发生什么事,俱是宠辱不惊。
只怕温如水在她心里,其实也不算个什么吧。
果然,比起温如水,还是上辈子成功上位的裴织比较难缠。
逛得差不多,四个姑娘回寿安堂。
见她们有说有笑地回来,屋子里的两位老夫人相视一笑,招呼她们过来吃茶休息。
威远侯夫人刚忙完府中的事,过来给两位长辈请安,陪坐在一旁说话,她暗暗打量温如水,朝老夫人笑了笑。
三房主母陈氏今日携女儿裴绣回娘家,并不在府里。
威远侯夫人最近在给府里的适龄哥儿姑娘相看人家,看了不少花名册,眼睛都要看花,总是拿不定主意。
裴绢她不急,反正不管自己挑的是什么,最后肯定是侯爷自己拿主意的。
就是三房的嫡子裴安玺,三房主母陈氏有空就过来找她喝茶说话,话里话外都叫她帮忙多相看,定要相看个好的。
三房是庶出,以后继承的家产不会太多,一但分家,便和侯府没关系。
所以三房总想趁着还没分家,背靠着侯府,给嫡子找门好亲事,不过眼光也不能挑得太高,毕竟你挑人,人家也挑你,还是要门当户对。
威远侯夫人听说镇北侯夫人带外孙女上门,听说温如水的事后,突然觉得,这姑娘很适合裴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