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周逸默默的继续看向了沈清。
一炷香的时间,他输给表嫂三盘棋。
“表嫂,你下棋是表哥教的吗?”他问了一句。
他记得以前表哥棋艺就不错,是很得爷爷和爹爹夸赞的。
“不是,我以前就会,小时候,我娘教过我,后来自己看书学,我舅舅也教过我。”卢家人的棋艺都不错。
说完,沈清执起棋子,一边放,一边开始给他讲自己的一些心得。
“我这些心得也不见得是最好的,我只是在下棋时,能忘记所有杂事,只容身于每一个棋子所处的环境世界里,想着假如每一个棋子都是有生命的,假如我就是那个妻子,我要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周逸听完,一楞,“表嫂是说,是把他们比喻成一个人?”
“是啊,不然呢,在你执起它们时,它们就不再是一个棋子了,而是一个人,一个有生命的人,你在安排事情时,最先想到的是赢,还是那些跟着你的人的性命,这个非常的重要,只有崇尚生命,尊重生命,你才是最终的赢家。”
沈清的话说完,周逸沉默着思考着。
他下棋时,还从来没这样思考过,他知道棋盘即战场,但是他从来没想过把这些棋子看成是有生命的。
他的棋艺师傅只教他赢招,教他棋场如战场,只有赢,才能活下去。
看到他似乎在思索,沈清笑了一下,站起来在地上溜达着,她现在坐一会儿,就得起来走一走。
周逸也赶紧站了起来,“表嫂,你要是累了,就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不躺了,我出去院子里走一走。”
周逸站起来,跟上她,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我陪表嫂。”
沈清点点头。
“表嫂,你和表哥是自己认识的,还是经人介绍的?”两个人溜达时,周逸笑眯眯的问。
沈清看了他一眼,“我成亲前都不认识他,成亲那日才第一次见到他。”
想到那日的情景,她笑了一下,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下。
周逸听的目瞪口呆,“你们成亲时,姑姑家那么艰苦的吗?”
沈清点头,“是啊,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给我攒聘礼的银子,他们一个月来,每天都是喝红薯粥,连点面都不舍得多买,连个饼子馒头都不舍得做。”
周逸听的眼睛有些红,良久说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还小,不太清楚,但是我记得爷爷和姑姑当着别人的面断绝了关系,姑姑哭着带着表哥们离开后,我奶奶就气的昏迷了。”
“后来是我爹告诉她说他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姑姑他们,我奶奶才好些了,也放心了。”
“不过,这些年,奶奶一直盼着他们回去京城呢,可是,爷爷却说,姑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回京的,说姑姑的脾气,他知道。”
周逸说完,有些忧伤。
“过年时,我爹回到京城,说见到了姑姑,也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也说,姑姑决定以后不再回京。”
“当时我奶奶就哭了,怨爷爷处理事情不讲究方法。表嫂你是不知道奶奶把爷爷骂的有多厉害,吓的我们一家人话都不敢说一句,更不敢帮着爷爷说话。”
沈清静静的听着,笑笑,想来,那边也不太会好过。
如果那边的人都是坏的,是真的怕陆家连累他们还好,断绝关系是真的,他们还会好过些,毕竟心安理得了,也放心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有苦衷的,那么断绝关系这个事,真的就是一把双刃剑,两边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