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真的不敢相信,戚正高洁无私的表面下包裹着的,竟是那样一副丑陋的面目。
比起震惊,最让她感到窒息的还是无边的绝望。
向戚正求助虽让她感到羞惭,却是现在她们婆媳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如今,这稻草也成了悬在她们头上的刀。
她要如何面对婆婆的失望,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她葱白的双手捂在脸上,无助的低声啜泣起来。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酥猛然转头,惊恐的瞪视着来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清潜阴沉的目光从她慌乱中没有系好的领口扫过:“看来,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沉默卑微的仆人。
此刻站在寒酥面前的萧清潜,身材高大笔直,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力,让她紧张的想要立刻逃离。
“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回你的地方去。”她后退一步,迅速系好领口,板起脸,摆出一副少夫人该有的架势。
萧清潜玩味的勾勾唇角,逼近了她:“你刚才对着戚正脱衣服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气势。”
寒酥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脸涨红了。
像一个商品一般在戚正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体是她此生最耻辱的一幕,竟然被萧清潜全部看了去!
羞愤恼怒的情绪轰地一下冲上头,她咬紧牙,恨恨一巴掌扇过去:“放肆!”
萧清潜本可以轻轻松松的躲开,但他却任由那只嫩豆腐一般的手清脆的打在了自己脸上。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露出真实的自己。
她从来就不是一只柔弱的待宰羔羊。
“提线木偶的绳终于断了,恭喜你啊,叶寒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人笑了起来,用熟稔的语气直呼她的闺名,“如果你还想保住家产,就不要再去找任何人。安心等着,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说完,不等叶寒酥给出回应,他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叶寒酥带着纷乱的思绪,回了院。
院里灯火通明。
戚冯氏早已等在那里。
见叶寒酥归来,她遣退了下人,拉着寒酥进了里间,压低声音问:“寒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叶寒酥不敢直视婆母带着殷切希冀的眼睛,悲伤的摇摇头,把今晚的经历简单复述了一遍,只是有意的把遇到萧清潜的那部分略了过去。
戚冯氏半天都没有声音,眼睛直愣愣,脸色惨白。
叶寒酥被吓到了,慌忙去拍她的后背心:“娘!娘你别吓我啊娘!”
戚冯氏一口气这才缓过来,跌坐在椅子上,仰天悲叹:“这是天要亡我们这一脉啊!”
叶寒酥听得心中悲痛不已,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对不起……娘,都是我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戚冯氏疲惫的闭上眼睛,“这都是命啊。”
命?因为她们是没有男人依靠的女人所以就活该任人宰割吗?
为什么,凭什么?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她握住戚冯氏的手:“娘,我们走吧,带上钱和几个忠仆,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现在正逢乱世,只要离开戚家的势力范围,就再也不用怕那些所谓的族人了。
到时候,再□□,东山再起。
戚正能够荣归故里,她们为什么不行?戚冯氏悲戚的摇头:“跑?我们两个妇道人家,能跑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这个世道,我也就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