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暗自凝气的王继显随即双手催动真气,顷刻间两道尺余长的气刃散发着气息,随着王继显手势引导,两股气刃合二为一,顺着殿内地板上如一道飓风呼啸而过,留下一道小指般的凹槽。群臣这才放眼看去,均暗暗心惊。他们并非不知晓,而是从未亲眼见过,没想到王继显这样一个平日寡言少语之人竟有如此神通。
赵恒指着地板上的凹槽说道:“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气刃修炼越高深,这条凿痕便越精细。武道七宗加上一个纵横派,再加上一个武林盟。昔日陈坦秋统领武林盟时,太祖朝就争吵不休,今日要剿,明日要灭,却没有一个臣子前去为皇分忧。甚至鼓动太祖皇帝去跟仙宗,冥宗硬碰硬。昔日把人家害得那麽惨,人家没有报复,那不是人家臣服了,而是人家深知皆是汉人一脉不可肆意乱国,这其中虽有利益牵扯,便没有民族之气节吗?北朝你们看见了吧?辽东之地各州官署被闹得日夜不得安宁,仅仅一个冥宗如此,武道诸宗加起来,朕这九五之尊尔等谁能传承?”
皇帝都拿皇位说事了,群臣顿疾呼:“臣等未尽臣责,罪该万死。”
赵恒叹道:“武属猖獗之时,必用非常之法,面对武属,四方门是最直接的面对。朝武一战,南门前前后后死亡三万两千之众。他们在没有朝廷支援,阵型崩溃前夕喊的是国殇,为我大宋赢得了这一朝之地的尊严。三万两千之众啊!堆成京观得有三四个垂拱殿之多,那是南门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呀!朕对南门心中有愧,同样,诸位大臣也该为如今的四方门感到骄傲。这外患刚休,内患仍需谨慎,武属就像一个长在体内的毒瘤,治治不好,割割不得,只能从长计议,时常保持警惕。若能保得我大宋基业百年安宁,便是万民之福了。”
说了半天,赵恒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自封禅回来就一直有些精神不济,耐心越来越少了,这些群臣为了仕途,都会明哲保身。正因如此,寇准,赵安仁这些人渐渐都远离了,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个皇帝无法解决眼前的趋势。王继显端来贡茶让赵恒润了润嗓子,赵恒才续道:“朝纲之事朕向来尊重你们,也正是因为有你们,才能保我大宋基业平稳。所以,一个差遣的四方门影响不了大局,关键是解决当前的困局。这财政一年年吃紧,不要到折腾的无回旋余地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呀!”
王钦若站起身来向赵恒躬身一揖,应道:“陛下为国辛劳,臣等未能分忧,惭愧至极。但请陛下放心,臣愿为四方门尽力。”赵恒看了看王钦若,不由苦笑道:“你王参知亲手杀过人吗?”王钦若应道:“臣未曾沾染血腥。”赵恒笑道:“一介书生之气,你们没见过战争的血腥。昔日你们不都主张避难吗?事实上,人家也是强弩之末啊!朕也差点成了大宋朝的千古罪人。”听得皇帝心中有气,王钦若吓得拜服在地,不敢言语。他了解皇帝的心思,只是口头上说说气话罢了,这时最好甚麽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