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觉寺的黄昏秀丽壮观,高耸送入云的大树上却?栖息黑鸦,几声鸣叫,打散了悠闲的氛围。
老和尚撞钟,沉暮的之声响彻整个寺庙。
住持坐在正殿,手拈佛珠,眉目哀肃,口中念经祈祷。
小和尚引着江芙进?入玉兰院,说来也怪,本来该凋谢的玉兰花,却?灿烂绽放。
芬芳浓郁。
小和尚垂着眼泪,走向正堂,蒲团和床上都空无?一?人,他慌张道:“人呢,我明明看到净明师父坐在……”
江芙亦是跟着寻找,忽瞥见外边:
玉白的花树下,一?人僧人眉目温澈,冲她含笑招手。
江芙走向玉兰树,小和尚竟无?一?丝察觉。他仍在屋里?寻找净明师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僧人面色如?常,丝毫没有病弱之态,只是他轻咳几声,脸颊微红,倒是流露出些?许病态。
江芙心境与力量,今非昔比,自?是看出他并非华茂春盛,而是衰微枯竭。
她还?是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师父,我们今天还?上课吗?”
净明点头,肯定道:“要上的。”
江芙又问:“以后还?上课是吗?”
净明接住飘落的白玉兰,道:“你曾问我如?何斩断尘缘。”
“那我便告诉你,我母亲原是京城大家女子,少时?游玩被拐卖至东山一?带。富户为?不智的儿子娶妻,所以买了她。”
“然后有了我。”净明低头望花,一?叹:“她没有一?日一?时?一?刻不祈求回到京都。”
“她父母找到她,见她精神失常,又生?子,玷辱家风,就勒死了她。对外说是上吊自?·杀。”
净明说完这段往事,微微阖眼,有几分疲惫。
江芙不忍心:“师父歇一?歇。”
“我原本就是该死了。”净明说了一?个秘密,“是我杀了我的舅舅,我的舅舅勒死了我母亲。”
“我修佛,不仅是为?了解脱,也是为?了逃脱。”
“许是一?报还?一?报……”在佛儒道三家都极有天赋的净明,还?是没有逃脱外祖制裁,他被祖父亲手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