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兜他当然认识,明明就是香雪的亵衣!
昨日半夜,冷金峰跟柴靖宇说,他也算得上是国公爷的同道中人,这并非纯粹是为了拉近关系,而溜须拍马,事实上他冷金峰跟柴靖宇倒也真的是臭味相投。
冷金峰也有个相好,名叫“香雪”,此女虽然远不及宋清韵那般清丽无双,大名鼎鼎,但也有十足的可人之处,最难得的是此女别有一番温柔,这便只有消受过的人才能够体会了,冷金峰也是个性情中人,一犯了痴病,便自此无可救药了,一沾了此女,便不许别人再碰她,还非要给她赎身不可。
只不过,香雪虽远远没有宋清韵那般名动天下,但也颇有几分名气,妓院老鸨怎能轻易放手?要想给她赎身,冷金峰就算将自己的家私都赔进去,恐怕都不够。冷金峰祖上本来家境还算富裕,可惜有个特别能挥霍败家的老爹,成功地在儿子执掌家业之前,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败光了,临死前倒是幡然悔悟了,再三告诫儿子,这幢宅子乃是老祖宗留下的,可千万不能给败了。
冷老爹闭眼之前,冷金峰满口答应,说这老宅子说什么都要保住,还会一代一代传下去,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如今冷老爹下葬没多久,冷金峰认识了香雪,并两厢情热,不能自已,这冷金峰也光棍得很,加上自家婆娘比老爹还死得早,正好是个鳏夫,先跟那老鸨谈好了条件,不顾老娘反对,就将那祖宅给卖了,去给香雪赎了身,不过他卖了祖上传下来的宅子,暂时没地方安顿家眷,便将香雪暂时住在沁香馆,打算找吉日正式娶进门,风风光光的办个大礼,若不是黄铮突然调动军队,要急行军赶去元安堡,恐怕现在还在跟那香雪缠绵不休呢。
“哪儿来的?”
冷金峰红着眼睛,粗着嗓子问道。
“你在问我么?”醉汉反问了一句,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从某个姐儿身上亲手扒下来的啊!”
冷金峰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醉汉道:“敢情是你耳朵不好使了么?那你给我听好了!老子昨天去沁香馆,早听说有个姐儿叫香雪,是沁香馆里最具风情的一个,凡是亲近过的嫖客,都夸赞她有别样温柔,嘿嘿!有这样的女人,我顾永杰怎能不尝尝味道?可恨那沁香馆的老鸨,居然跟我说什么香雪姑娘已经被人赎身了,已经是你冷大爷的人了!嘿嘿,姐儿便是姐儿,这块肉而凭什么你冷金峰吃了,别人就吃不得了?就算这块肉被卖了出去,你当我顾永杰就吃不到嘴里了么?”
这醉汉话语之间颇为得瑟,显然是已经将“那块肉”吃到嘴里了。
醉汉姓顾,之所以在这些将领跟前,敢如此嚣张放肆,能如此嚣张放肆,也是因为他跟黄铮的关系,他是黄铮的小舅子,管黄铮叫姐夫,虽然黄铮治军严格,但还远远没有到岳家军那种程度,难免有顾永杰这种人存在。
有了这层关系,这顾永杰便是无为军里谁都惹不得的人物,以前李吉为执掌大权,黄铮还只是一个副统制的时候,这厮一直都夹着尾巴做人,成日跟在刘创和冷金峰屁股后头,“冷大爷”“刘大爷”地叫着,丝毫不觉羞耻;可黄铮一当上统制,这顾永杰也立马牛皮哄哄起来了,眼睛长在了脑门上,整日只用鼻孔瞧人。
“你敢碰我的女人?”冷金峰脸色难看,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你的女人?嘿嘿!毕竟是青楼里的姐儿出身,本来就不干净,你当她是黄花大闺女?再说不管你是续弦还是纳妾,终归是要整个仪式不是?没摆喜宴请喜酒之前,让这姐儿陪咱耍耍又能如何?咱好歹也是同袍一场,你说是不是?不过你那个姐儿倒是够辣,居然还不让我碰,整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个贞洁烈女似的,装什么装?非得逼我用强,若不是念在她腰肢还算柔软,两条腿儿着实够让人*,哄得老子高兴,否则早一刀砍成两截了!”
这顾永杰居然堂而皇之将这当做他做过的得意之事,说出来给众人听,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刻意羞辱冷金峰的。
冷金峰咬牙切齿,拳头握紧,指头骨节在阵阵作响,沉声道:“顾永杰!你淫人妻眷,不怕军法么?”
顾永杰打了个酒嗝,不在意道:“用得着这么脸红脖子粗吗?不就是个窑姐儿,又不是没被人睡过!”
冷金峰道:“在我给她赎身之前,她是个姐儿,你花银子请她伺候,买个痛快舒坦,你怎么折腾,我都无话可说,也不会在意;可我已经为她赎身,她便是有夫之妇,别人动一根指头都不行!”
顾永杰冷笑道:“不行?我就动了,不光动了手指头,那姐儿身子上上下下我哪里没动过?连肚兜儿都抢了来,你能将我怎么样?”
冷金峰道:“我说过了,小心挨军棍!”
“军棍?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的军棍只配打你手下的小兵蛋子,居然也拿出来吓唬我?”
顾永杰刚说了一句,便听见刘创高声道:“来人!来人!顾永杰这厮,三声鼓后不到,此一罪也!军中饮酒,丑态百出,此二罪也!淫辱良家妇人,此三罪也!三罪并罚,三百军棍!”
刘创话音落罢,便有几个壮硕的法务兵冲了进来,手持军棍,将顾永杰捉住了,丢倒在一张案几上,裤子扒拉下来,便要开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