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雄故作不悦呵斥道。
这种套路宇文宪虽然年轻,但早已洞若观火,司空见惯。
可进可退,韩雄不愧是官场老江湖,难怪能稳坐刺史和骠骑大将军的位置。
进,韩擒虎顺便说下自己的见解,他“年轻不懂事”,若是说得不在点,只当是放了个屁。
你宇文宪不过黄毛小儿,难道还想装X不成?
退,韩擒虎顺势就退下,无人追究他偷听密谈的责任。
厉害啊!
宇文宪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年轻,身边的人里面没一个简单货色。
“诶?韩将军何出此言啊?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听一听有什么关系呢?”
宇文宪十分聪慧的顺水推舟,让韩擒虎发言。
毕竟,那家伙跟自己这帮宇文家的王爷特别熟。所以才会“没大没小”的偷听。
“齐军虽然势大,但战场上依然需要真刀真枪的拼杀。
无论他们几路打来,我们只要一路打回去就行!
南阳又不大。我们为什么要跟段韶打守城战呢?”
韩擒虎想得有点简单,但是这些话也是不无道理。
野战定胜负,并非是光看谁兵多。段韶就算兵多,难道还能一口气让二十万兵马扑过来?
韩雄打老了仗的人,对总兵力和局部兵力有着清醒的认识。
当年韦孝宽被高欢二十万兵马围攻玉壁城,如果二十万人能直接堆上去,那位喜欢发表意见的韦大嘴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韩擒虎说完,韩雄和宇文宪都默然无语,至于心里想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入夜,宛城的一间大宅院里,韩雄将韩擒虎叫到书房里,父子二人饮酒聊天。
“子通(韩擒虎表字)啊,你今日有些孟浪了。齐军来势汹汹,并不好对付。
他们未必会一路来的。”
对于这个儿子,韩雄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些小地方还需要打磨一下。
“嘿,父亲啊,你是不知道一些内情啊。
想那高伯逸当时在荆襄之地连横合纵,愣是让所有势力联合对付当时的魏国,也就是我们。
这才有权景宣身陨襄阳。
此番来到他的地盘,这家伙岂会看着段韶将那些藩镇全部都扫除?
父亲,有些胜负,不仅取决于战场之内,有时候也是受到场外因素影响的。
此战,我们必胜!”
你就这么笃定?
韩雄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
“朝堂的局势,相信父亲也能看到。若是独孤柱国此番战败,回长安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相信作为他女婿的高伯逸,会拼命的。儿子我已经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弄清楚了。
当今陛下未登基之前,极为推崇那高伯逸,说是齐国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将来必定权倾齐国。
这样的人肯来此地,又怎么会让当初的政敌段韶抓到呢?父亲且放宽心吧。”
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是有主意的,韩雄轻叹一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