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一个个的试一下,看有没有活口。有活口的给他们治伤,抓回大营审问,死了的斩首记功。”斛律羡干脆的下令,语气并无一丝激动。
很快,西魏骑军中好运的几十个伤员被民夫抬走,而宿卫军的“百保鲜卑”,则是专心致志的……砍头。这些都是军功,出人头地就靠这个了。
斛律羡失望的摇摇头,这一战似乎并没有试出西魏府兵的真实水平,或者说对方本身就这么菜?
总之结果虽然好,但斛律羡却感觉有些不真实。
西魏府兵改制以后,还未经过大战恶战,那些重新打散又编练的所谓府兵,战斗力确实远不如当年宇文泰的老班底。
斛律羡明显能感觉得出来。
而且居然还有人在战场上大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主将一样。
“将军,高舍人派人送来密信,现在人在大营里。”亲兵将装着密信的竹筒递给斛律羡。
“走,鸣金收兵!回大营!”
斛律羡大手一挥,打完收工。
州郡兵大营,将洛阳金墉城的防线,往前西边推进了十里地。
而挖掘的壕沟,则是继续将防线往前推进了五里地。
刚才那一套伏击的战术,都是在王峻“挖坑战术”的基础上改进的,所利用的就是心理上的盲点。
宿卫军是骑军,所以敌人一见到骑马的,就认为是精锐,而步军则是渣渣。
但北朝一脉相承的军力,一直到唐代,兵种划分虽然有,但骑马,射箭,步战,都是基本操作,士卒左手盾右手刀背后还背着马弓,随时能上马,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兔头军的面具,则是高伯逸当初在齐州定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对手摸不透这三千人的“齐州镇军”,到底是什么队伍。
所谓兵不厌诈,不就是一点点的用计谋积累优势,最后一击必杀么?
“打仗就是人杀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斛律羡看着一地被割了头颅的西魏军尸体,轻叹一声,摇摇头就走了。
这些人里面搞不好有自己的旧识,但那又怎么样?上了战场,就等于拿起刀拼命。
只有输赢,胜负,生死这些选项,与人情毫无关系了。
这就是军人的宿命。
……
“全军覆没?五百人都没了?”
苏椿听到斥候报回来的战况,一咕噜的站起来,又无力的瘫坐下来。
弘农城的马不多!除了斥候用的百余匹以外,其余的就是这五百人的坐骑!
收到独孤信的军令,苏椿就派人去试探了,结果人少了是肉包打狗,连那个“连锁箱车”的深浅都试探不出来。
他就一口气将麾下成建制的五百骑军派出去了,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听说是被大营里的州郡兵打了伏击!
北齐的州郡兵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苏椿感觉很困惑,州郡镇军是什么货色,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因为在弘农这边和自己交手的,不就是洛州的州郡兵嘛。
自己手下那五百骑军打败仗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没有一个回来,连主将都折在里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