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彧抿唇,片刻后闷笑出声,不用看正脸也知道少女此刻是什么表情。
定然又丧了小脸,嫌弃他嫌弃得不行。
小渡口在关外东南方近三十里处。
两人在雪地上飞纵,也要花上近一个时辰。
期间路上,偏头能看到天际处隐隐约约露出一线的营地帐篷。
虽然距离极远,却莫名让人有种血液沸腾之感,同时肃穆尊敬由心而生。
那是国朝将士为守护后方山河百姓,常年驻扎的地方。
他们仅仅来这里一日就已经感受到边陲之地的苦寒,那些将士在此却是一扎就扎上数年、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多少人十五从军征,八十使得归。
甜宝看着那方,良久才将视线收回。
心头似更明了历练这些年所见所闻,为何大越百姓提起袁家军时,会那般敬重。
那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天地,彼时不知那是何等热血,如今方更有体会。
小渡口两侧遍布低矮灌木,枯枝白雪,沿着灌木夹道走到最里便是渡口。
乍眼看去,整个渡口光滑如平镜。
此刻平镜上一列队伍纵横,浑身毛发漆黑的大狗站在镜子上哈哈喘气,身上套着皮套缰绳,后方拉木车。
甜宝站在渡口边缘,跟哈哈喷气的大狗四目相对,久远的记忆涌了出来。
十几年前她在空间的山林里见过某种神似动物,当时她指狼为狗。
甜宝:=.=#
“两位客人可要搭雪橇?”赶雪橇的人浑身裹得严实,同样的粽子打扮,头上戴了挡风皮帽子,手上也戴着手套,一说话,嘴里就一阵白雾喷出。
白彧拉着少女衣袖行过去,笑道,“要搭的,幸好赶上了。”
“要去往何处?”
“你搭我们到何处,我们便在何处落脚。”
闻言,甜宝眸心动了下,面上不动声色,手腕不自觉凝力。
赶雪橇的汉子似愣了下,及后扬声大笑,“好,上来!”
待两人上了雪橇坐定,即刻起行。
耳边风声呼啦一下被拉扯开,呼呼往后刮。
甜宝第一次坐这玩意儿,跟在冰面上滑行似的,感觉挺奇妙。
她侧眸看向身侧,对上青年人漆黑眸子,得了一记微笑。
甜宝回以挑眉,未多问。
看来这雪橇是特地来迎他们的。
羌族人知道他们要来,连迎宾都给他们找好了。
如此有恃无恐,是有把握拿捏她,不怕她进去以后大开杀戒。
手背被请戳了下。
白某:怕吗?
甜宝:这话你该问羌族。
白某:我有点怕。
甜宝顿住,没扭头往旁看,手在对方手背上方停了一瞬,才往下轻拍两下。
她不会有事,便是有事,在那之前她也会护他先脱险,让他安全离开。
安抚的手拍下了,没能收回来。
青年手指反扣,将她的手扣在了掌心,握得极紧。
他的手,很凉很凉。
甜宝没动,也没说话,任由手背握着,抿了唇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