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党已除,皇上仍然卧榻,已经许多日不曾上朝。
朝堂上传出的风声一日一变,闹得人心惶惶。
于四月下旬间,再出轰动坊间的大事。
当年魏国公府出事被流放,魏家女柔妃于宫中病逝,有传其所出十二皇子也一并夭折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十二皇子竟然再次出现,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提升的提督五营统领魏大人,魏离!
一时间朝堂内外无不震动!
长京又开始沸腾起来。
自谋逆案尘埃落定后,皇室血脉几乎被杀了个干净,仅剩下还躺在龙床上起不来的皇帝,以及一个长乐公主。
朝臣、百姓嘴上不敢说,心下却想得活泛。
说句难听的,皇上年事已高,加之病入膏肓,他万一哪日殡天,那大越皇室就后继无人了。
如今冒出来个十二皇子,于这等情况下简直就是解了皇室燃眉之急,朝中不少老臣拥新帝的风声已起。
只是这背后几人高兴几人忧,就不得而知了。
彼时,甜宝已经收拾行当,准备离京返流放之地。
“这里的事情魏离一个人就全办完了,用不上我们帮忙,国库武器库也偷不上了。”
东市某处巷子民宅,堂屋里,甜宝把哥哥们抱来的行囊一一往空间扔,百无聊赖,“白来一趟。”
白彧赖在她旁边打扇,揶揄,“也不算白来,师姐不是劈了魏府一角假山么?”
甜宝给他一拳,哪壶不开提哪壶。
趁着午时空闲,苏文特地弄了一壶茶来,跟兄弟几个装模作样的品,“魏离这招厉害,大越皇室剩他一个独苗苗,大臣们拥帝非选他不可。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用不了几日他就能登位,不定下回咱再来长京,见面的时候就要唤一声皇上了。”
苏武摇头晃脑,“当皇帝最费脑子,希望下回见面,他的脑子还好好的吧。”
苏安立刻身子后仰,斜他,“会不会说话?下次你要敢这么说,小心你掉脑袋!”
哥仨插科打诨,这话题唯甜宝跟白彧没搭话。
魏离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想坐稳皇位没那么简单。
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
大皇子谋逆、其余五个皇子三个被灭门、两个被斩首,皇上病入膏肓,而被传夭折的十二皇子恰在此时出现,还以上骑都尉的身份立下大功。
种种联系起来,谋逆案背后的源头及脉络便有迹可循。
魏离这步棋能迫朝臣不得不拥他为帝,但是想要揽得人心稳固帝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天气渐暖,长京上空的雾霾渐渐散了,入夜后的景色也清晰起来。
坐在屋顶上望星空,如徜徉星河。
甜宝躺在屋顶,看着上方星空,时而伸手虚空一抓,似将星星抓在手里。
她想家了。
徒北山的星星比这里更大更漂亮,她跟毒爷爷时常坐在茅草屋顶斗嘴,各自嘚瑟高处不胜寒。
彼时四周总有阿爷阿奶的笑声,有爹娘叔婶的唠嗑声,有灶房飘出的烟火气。
连鸡笼里那几只土鸡的咕咕声都显得可爱。
想着家中情景,甜宝不自觉咧开嘴,笑出六颗小白牙。
“咔哒……”
屋顶瓦片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