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昂热校长:
抱歉很久没有联系您,希望您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都不会见面,要知道最近的研究很紧张,我们没法离开,所以请一定留住您那瓶拉图酒庄的红酒,等我们回去品尝。
另外,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18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
很遗憾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乔薇尼”
古德里安的中文虽然不错,但在读这封信的同时依旧带着西伯利亚的蹩脚口音,所以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即便如此,古德里安教授在读完这封信之后,依旧笨拙的学着母亲的声调,看着路明非无比深情的说了一句“明非,我们爱你。”
叔叔和婶婶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就连亲口说出这句话的古德里安教授在说完也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即便场面很好笑,路明非依旧被这不伦不类的口音以及他那句无比深情的“明非,我们爱你”弄得有些破防。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破防的路明非想要再次逃离。
“抱歉,我也去一趟洗手间。”路明非说完,陆离同样说道。
说吧,便紧紧的跟在了路明非的身后,直到破防的路明非即将拐进女厕所的时候,陆离的声音恰好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边是女厕所…男厕在这边,我的哥哥你该不会是不认识男女厕的标志吧?”
这时,破防的路明非才注意到自己头顶那巨大的裙摆标志,有些恼怒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死胖子堂弟,似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在自己身后打扰自己,难道看不出我现在已经很伤心了吗?
路明非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了。”
随后耷拉着脑袋跟在陆离的身后来到了男厕。
一到男厕,路明非还不等把卫生间的门关上,眼中饱含的泪水便如同万里洪水决堤一般疯狂的涌了出来,路明非靠在墙上缓缓下蹲,双手有些无力的保住自己略微乱糟糟的头发。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伤,悲伤到感觉整个世界都要背叛自己。
路明非的记忆力很好,他还记得小时候那个自己曾经叫妈妈的女人,会抱着自己亲口说着我爱你这三个字,也记得老楼那整座墙上的绿色爬山虎,虽然那个魁梧的古德里安教授用着那蹩脚的发音笨拙的学习着妈妈的语气,可那毕竟是我爱你啊!
我爱你三个字,一定是要说出来的。
虽然这三个字无论是写在信上,还是亲口说出的意义是一样的,但对于路明非这个缺爱且极易被别人感动的衰仔来说,那句亲口说出的我爱你三个字无疑更加令人破防。
路明非蹲在一边泪如雨下,而陆离则熟练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呢…没想到还是被一句我爱你给弄破防了,结果差点就跑进女厕所里,像一个小丑一样蹲在墙角流泪被人围观。”陆离看着蹲在墙角的路明非说道。
“喂,听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啊!”蹲在墙角的路明非缓缓抬头,看着同样倚靠在墙壁上的死胖子路鸣泽,小声的嘟囔着;“更何况他们还是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