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pasia餐厅,落地窗前,路明非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绘梨衣。
这座餐厅不是独立的小院而是坐落在CBD区时钟大厦的顶楼,这座金色玻璃外墙的大楼有很多入口,路明非在来之前就跑错到办公楼的入口。
可当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拎着公文包急匆匆地进来,准备在闸机前刷卡,西装革履,黑色短发,打扮干净利落,倒像是个打篮球的练家子。
路明非愣了一下赶紧上前,“师兄!是楚子航师兄么?”
楚子航愣住了,上下打量路明非可有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又着急上班,他扭头看向电梯的方向。
“师兄你不记得我了?我也是仕兰中学的,路明非,比你低一级。”路明非自我介绍,“你在这里上班啊?”
“哦哦,”楚子航可能是想起来了,也可能只是应付一下,“我在楼上的一个基金上班,路明非是吧?这么巧啊。”
“是啊,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师兄…”路明非莫名的感到欣喜,“没想到师兄你这杀坯上班之后也是这样的。”
“沙皮?什么沙皮?”楚子航没听明白路明非在说些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师弟,今天实在是不太巧,我马上就要开会…”
“懂的懂的,你们平时工作都很忙的。”路明非立刻松开手,“那师兄你先忙。”
楚子航流露出少许歉意,“不好意思啊,139……,我的电话,有空联络。”
“我记下来,有空联络。”路明非在自己的手机上连点了几下,楚子航已经快步经过了闸机。
“师兄!工作还顺利么?”路明非忽然大声喊,他没有卡,无法通过闸机。
“挺好的!有空联络!”楚子航快步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关了,带着精英们直奔高层而去。
路明非低头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把那些数字一个个删掉,面色淡然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距离他邀请绘梨衣的时间还早,就算是他跑错了入口又意外的遇到了师兄也还剩下十分钟,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这里,一落座就要西装革履的侍者端着银质的小点心走了过来,路明非淡淡的挥了挥手表示人还没来齐,先给我一杯橙汁就好了。
等到穿着绘梨衣穿着一身大红的巫女袍落座的时候,路明非正喝着橙汁,看着窗外的忙碌的众人格外的起劲。
路明非上下的打量着绘梨衣,目光最后落到了她那身大红的巫女袍上,能看出来似乎已经穿过很多次而且已经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穿,但他的看的却很认真
“Sakura,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绘梨衣笔直的坐在他的对面,撩了撩头发,露出了白皙的额头。
昨晚三更半夜路明非约她在这里见面,她拒绝了好几次,但最后没经受住这家伙死缠烂打。
路明非说有几句重要的话要讲,又再三保证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在Aspasia这种人来人往的高级餐厅,绘梨衣才同意来坐半个小时。
“我们先点吃的,”路明非打了个响指,接过侍者的菜单翻开,“西冷牛排三分熟,烤白芦笋,配盐和胡椒。鲑鱼土豆沙拉,龙虾鸡尾酒,炒蘑菇和洋葱圈。”
“哦,对了,再来两份五目炒饭。”路明非最后补充了一句。
他没有征求绘梨衣的意见,但是绘梨衣也没有出声,因为他点的的确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就连服务员都恭维说这位先生真是有品位,这些都是我们的招牌,先生一定是经常来这里吧。
“没有没有,来之前网上做了点功课。”路明非把菜单递还,“再要一瓶‘啸鹰’。”
“我们店卖啸鹰是四万一瓶。”服务员善意地提醒这酒不便宜,岂止不便宜,就连绘梨衣听到这个价格后也吃了一惊。
“没事没事,我把卡押在收银台。”路明非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托盘里,“放心,这里面的钱绝对够。”
“Sakura,我们俩简单吃个饭没必要这么浪费。”绘梨衣皱眉,“五目炒饭就好啦,你知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路明非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们俩这么久没见一次面总要庆祝一下。”
“听说你这个月要回樱花了?”
“嗯,父亲让我和哥哥先回去处理家族的事情。”绘梨衣脸上带着一丝忧愁,似乎并不愿意离开这里。
“樱花其实也挺好的,路边到处都是樱花和梧桐,秋天的时候很漂亮,可惜的是明治皇宫一般人不让进,浅草寺也没什么好玩的,都是一群求签的人。”路明非随意的说。
“你去过?”绘梨衣问。
“梦里去过。”路明非笑了一下,“和你一起去的。”
这时候酒先上来了,路明非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试酒了,省得侍酒师又跟他闲扯半天酒类知识,那英俊的家伙双目炯炯地盯着他,显然很想知道这位贵客对啸鹰的评价。即使在高级餐馆也不是总有客人点这种小众又昂贵的酒款。侍酒的兄弟眼里,大约这位年轻的贵客对于这瓶名酒并不那么珍视,只好倒完酒撤了。
绘梨衣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她对于这类酒并不是特别热衷。
“美国酒,谁也不知道这个酒庄在哪里,一年就出三千瓶,有股奶酪的味道。”
“Sakura,你什么时候懂红酒的?”
“我不懂,我上网查的,难得请你吃顿好的,我得好好做功课。”路明非把双肘放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绘梨衣的眼睛,“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绘梨衣淡淡的说,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如果Sakura你想知道我最近有没有谈男朋友的话,那没有,对于当年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嘛。”路明非还是笑,“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也懂的嘛,你这样的女孩子和谁一起长大都会让人心生遐想,是我不好,想得太多了,自己跟自己较劲。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以后不会了,只想和你做好朋友。”
他笑得冲淡安宁,像是那种含着金勺子出身又读过很多书性格淡泊的男孩子,说着自己的心,却又好像无关紧要。这种淡然给他增添了一种奇妙的光环,绘梨衣歪着头看他,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个衰仔,还是个矜贵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