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啊,我求之不得。”洛修说完,轻敲了两下车壁,马车停下。
洛修对着外面他的侍卫吩咐了两句,然后又问齐月盈,“那为了庆祝咱们的友谊正式开始,出去玩吧!”
啊?
齐月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了,眼看着就要全黑了。
“可是宫里快要落锁了啊,而且这天寒地冻的,还是正月里,去哪里玩?”
洛修道,“宫里什么时候落锁,我说了算。”
齐月盈被他的语气逗笑,忽然觉得以平辈论之后,这位洛掌印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身上多了几分少年的跳脱促狭之感。
“还有啊,今天大年初五,京都里是有灯会的。就在状元街那边,你想不想去看?”
他说着,身上那份属于臣子的谨慎和属于掌印的威仪已经全都褪去,眉眼间染上了些许风流少年的恣意与疏狂,“你在宫里都待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想好好玩一玩吗?”
“想!”她说的斩钉截铁。在宫里待这几年其实她也真的很闷啊。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喜欢洛修给她讲的天南海北的风土人情了。
“那就不要顾虑重重了,跟我走就是了,一切自有我来安排。”
洛修说完,打了个手势,整个车队改了方向,向着状元街那边走去。
下车之前,洛修的侍卫送来了两张精巧的狐狸面具,这面具刚好能够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多人脸上都带着各式各样戴面具,尤其少男少女们。
所以齐月盈没有迟疑,直接任由洛修亲自帮她将面具戴好。
他的动作细致温柔,靠近她的时候,她还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这样的男子,倘他不是个宦官,不知道会令多少女子前仆后继,芳心暗许。
哪怕他是个宦官,听说也有不少太妃宫女全都倾心与他,只是洛修洁身自好,从来没听说他传出任何与风月相关的绯闻。
下车的时候,洛修先跳了下去。
原本,一直随行的常远已经下马,站在马车旁,等着去扶自家的小主子。可他万万没想到洛修下车后,竟然直接将他挤开了。
洛修占了他的位置,还亲手将他的小主子扶了下来。
常远本就是个掐尖要强的脾气,这段时间洛修频繁讨好齐月盈的举动就让他很不爽了,现在对方居然还抢他的位置,抢他的差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委屈到了极点的常远向着齐月盈投去了一个控诉的眼神,嘴巴都快要挂油瓶了。
齐月盈接收到这个眼神之后,忍不住一笑,而后安抚的看了常远一眼。
洛修跟在她的身旁,面上也戴着一个狐狸面具,他向着身后的随从们吩咐了几句,让他们远远的散开,跟在后面就好,不要靠的太近。
齐月盈也如此吩咐锦绣和常远他们。
常远还有些不放心,齐月盈道,“洛先生武艺超凡,可是先帝都夸奖过的。有他在,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她的身边就只剩洛修一人了。
因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人挤过来,洛修为了护着她,索性就牵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全无冒犯之意,齐月盈只轻微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他握着了。
洛修在她耳畔低声道,“那个小子,年岁大了,喉结都要藏不住了,你寻个机会,把他送出宫吧。不然将来让人捏住把柄,不好交代。”
他说的是常远。
常远不过是用眼神跟她告了一状,洛修就直接要把常远彻底从她身边打发走。
果然,常远还是太嫩了啊。
而且洛修这样说,也表明他对常远是假太监这件事心知肚明。她以前就猜到了,整个皇宫都在洛修的掌控中,齐昇能把常远塞到荣华宫,这其中必然少不了洛修睁只眼闭只眼的功劳。
而且不止是常远,想来这筛子眼一般的皇宫,谁是谁家的眼线,洛修心里都门清的很,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出手整治而已。
齐月盈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本来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宜早不宜迟。”
他还催上了。
齐月盈哭笑不得。
大周自来富庶繁华,京都城尤甚。故而这灯会是从正月初五开始摆,一直到正月十六才会停。
值此新春佳节,不少少男少女都会相约来看灯。往日里严肃刻板的家长们也多在此时节睁只眼闭只眼,青春年少好时节,不趁着此时与心上人相约,更待何时?
洛修牵着齐月盈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街道两边和头顶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些灯下还挂着灯谜,不少才子佳人会驻足猜谜,欢声笑语不时萦绕耳旁。齐月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样的烟火繁华最是吸引人,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她的心情非常好,很激动,这种偷跑出来的举动实在是很刺激,她以往在家的时候,齐昇并不拘着她,她想什么时候出来玩都可以。后来入宫,她就再没出来过,今天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偷偷’跑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