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饭桌上薛氏的殷切期待,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不然……再过几天就搬去正屋住吧?
青柳在娘家待到了傍晚,回去后,先去见过薛氏,和她说了家中最近的情况,又留到吃过晚饭,才回了自己屋里。
今晚饭桌上只有几个女眷和孩子,林湛林鸿两兄弟都和林老爷去县里查看铺子了。
青柳洗漱完,坐在灯下打络子。上午答应了林湛给他编个鹅的形状,她琢磨了好一会儿,编编解解,都觉得不太如意,正头疼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来的是林湛,看来他才刚回来洗漱完,衣服也不正经穿好,露着胸前一小片结实的筋肉。
青柳觉得夜里看他,似乎比白天还高大些,站在面前就有一股迫人的压力,她一手拉着房门,有一点心慌,不太敢放他进来,可想起下午和娘的谈话,想着既然准备搬去主屋,那自然要尽早习惯与他的相处,于是强自定下心来,拘谨地笑了笑,“你回来了。”
林湛点点头,他今天跟林老爷出去,骑着马,一下午把林家所有产业跑了个遍,回来后本打算洗洗就歇了,可看看东厢里灯还亮着,脚下一转,就过来瞧瞧。
青柳将他让进来,林湛熟门熟路走进里间,打量了一圈,屋子的布局与他当初在时无异,他一眼就看见墙上那幅画,咦了一声,走过去细看,转头对青柳道:“你房里怎么挂着我的画像?”
青柳解释道:“这是当时以为你出事了,挂着上香的,现在不需要了,挂着也不吉利,一会儿我就将它摘下来。”
林湛摸着下巴看了看,道:“就挂着吧,挺好看的。”
青柳忍不住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单纯只是在说画,还是拐着弯夸他自己。
林湛看了会儿画,将视线转开,又看到桌上篮子里编了一半的络子,一屁股坐在桌边,拿起来看了看,“这是给我的?”
青柳点点头:“只是我试着编的,还没定型呢。”
林湛挺满意了,“不错。”又看看青柳,“你坐下来,站着干什么。”
青柳束手束脚地坐了,虽之前两人也说了一会儿话,可那是在白天,还是在外间,房门大开,她心里就放松些。现在天已经黑了,两人这样坐在灯下,让她无故地心慌慌。
林湛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灯下看,她的五官更加柔和了些,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起来乖顺得很。
林湛满意地直点头,瞧他媳妇儿这样,一看就是听话的。
他记起薛氏今日的话,心道媳妇儿听话归听话,该说的还是得说,不然等他娘出手,瞧她这小身板,也不是受得住的样子,便道:“搬去正屋的事,我看得加个时限,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搬?”
青柳正被他看得不自在呢,听见这一句,一颗心提了起来,犹犹豫豫地看他,试探道:“再等几天,五天后好不好?”
被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林湛止不住有点飘,他就没听过娘用这样的语气和他爹说过话,自己在媳妇儿面前,果然比爹有威信啊!
五天……就五天吧,掰着指头数数,一只手也就数完了,娘那里若问起,他再糊弄两句好了。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媳妇儿,他总要罩着她点。
他大方地一摆手,“那就五天吧。”
青柳心下稍安,想着有这五天相处,多少也能熟悉一些,到时候搬到一个屋子住,不至于太不自在。就是不知道要住在一起多久才能有孩子,看娘那么期待,再看看瑞哥儿那可爱的模样,她也有点想生个孩子了。
林湛还记得明天要去岳家的事,薛氏只和他说他岳家条件不好,让他到时别大惊小怪,但具体什么情况没说。他就问了青柳。
青柳也正打算将家里的事和他说一说呢,免得他因不熟悉心里没底,就把家里有什么人,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她爹双腿的事都说了,反正他应该知道了自己嫁进来的原因,没什么好隐瞒的。末了又道:“到时候可能我奶奶和大伯大娘也会来,我大娘她可能会和你说些有的没的……她心是不坏的,当初我爹出事,大伯家也借了银子送过来,就是爱贪点便宜,不管她说了什么,请你都别介意,也别当真。”
林湛点了点头,不就一个妇人的话么,他岂会放在心上?看他媳妇儿皱着小眉头忧心忡忡的模样,是怕他生气?他怎么会那么小气。
今天他娘都说了,女婿去岳家,必须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不然就是让他媳妇儿没脸。
他自觉对这媳妇儿挺满意的,看她又这么听话,那少不得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再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完全可以背着媳妇儿找回场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