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头二十年里没遇到过这种事,林月谣被吓坏了,随手抓住了桌面上口径细长的玻璃花瓶,朝着走过来的李成明胡乱比划,还出言威胁他: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要动手了。”
林月谣握着玻璃花瓶的手指又紧了紧,手心都紧张到冒汗了,有点不知所措。
他要是过来的话,真的要打吗?
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李成明似乎是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原地停住了,因为头晕在原地来回打转,嘴上骂骂咧咧地说:
“你谁啊?你竟然敢拿棍子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月谣努力在心里默念:冷静,想办法。冷静,想办法。
然后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楼下的林穆清。
可是手机还在大衣口袋里,而那件白净的大衣正躺在李成明脚边的地上。
通往门的路也被他挡住了。
所以只能想办法弄出点声响来,让林穆清知道这里出事了。
林月谣一边盯着李成明,一边扫视着桌子上的东西,正看到一个像薄瓷盘子一样的装饰品,安静地躺在支架上,中间画着个什么欧式人物画像。
看着不便宜的样子
不过就算她赔不起,林穆清也应该赔得起吧?
林月谣果断地腾出一只手,把那个看着很脆弱的薄瓷盘子拿在手里,对准另外一边的墙壁闭上眼,用尽全力地砸过去。
房间里炸裂出盘子破碎的声音,把林月谣和李成明都吓得一哆嗦。
李成明的酒好像醒了几分,撑着头来回晃荡,想稳住眼前这个摇摆不定的世界。
房间门“嘭”的一声被打开。
林穆清冲进来,就看见林月谣正颤颤巍巍地拿着玻璃花瓶和对面的陌生男人对峙的场面。
装饰用的瓷器盘子碎了满地,林月谣浅色的外套孤独地躺在地上,蹭了一层灰。
林穆清快速地穿过房间,在林月谣面前停住了脚步,看她神情恍惚,怕吓到她,没有马上碰她。
而是声音很轻柔地唤她:“谣谣”。
林月谣的思绪仿佛是被他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个时空里突然拉扯回来的。
她的眼神缓缓移到了林穆清的脸上,把手里的花瓶丢到一边,就扑到了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身体还控制不住地发抖。
林穆清回抱住她,感觉到怀里这个瘦弱的姑娘内心的恐惧,整颗心都缩紧了。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独自留在这里的。”
林月谣没有回话,只是一直这么紧紧地抱着他。
直到被林穆清的怀抱温暖了周身的血液,安全感成功地补充了进来,林月谣才好像冰封解冻般的渐渐松开了手臂。
“我没事了。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她的声音还没有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有点沙哑的,颤抖的语调。
林月谣觉得自己应该问题不大,至少,没有被吓得当场哭出来。
“我带你回家。”
“好。”
林月谣紧紧握着林穆清的手,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她尝试着迈步,可是右脚处传来清晰的疼痛感,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被林穆清扶住。
“怎么了?”林穆清脸上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