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霞听见这话顿时傻眼了。
出嫁前那里都不必去了??
“伯母,你只是我伯母,你不能左右我的去向,你不能!”
而大夫人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能。”
言罢。
彩环等人已经把她架出去,放到原先关二夫人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光秃秃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软毛毯子,而实际上这铺了三层东西。最底下是一层草席,然后才是地毯和软毛毯子。
但地上虽然铺的很厚,这屋子里却连一张床张桌都没有。
彩环几人把杜凝霞放在屋内,而禄妈妈在门前守着,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彩环解开杜凝霞的手便走,想跑的杜凝霞才跑到门前就被禄妈妈等人合力推了回去,让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杜凝霞忍不住哭嚎道:“你们敢关我,就不怕日后我把这事说出去,让杜家名声扫地吗!”
禄妈妈等人纷纷冷笑道:“霞姑娘,你做什么梦?以你原先的所作所为,莫说是把你关起来。我家夫人心再狠些,直接把你们母女拉去沉塘,又有谁敢多嘴?”
彩环也冷笑道:“你愿意跑出去说,你看有谁会拦你。世家大族,家里的女孩犯错禁足是常事,我们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若是不服,日后只管出去说嘴!你看世人是瞧不起你还是瞧不起我们。”
杜凝霞沉默了。
世人会瞧不起谁呢?
当然是她,即便她把自己说的再可怜,也会有人说:
“你要是没犯错,她们为什么要禁足你?”
“忠意伯府明明说是你母亲犯了疯病,你在侍疾。怎么到你嘴里却成了无缘无故的禁足?”
而且以大夫人的手段,她敢说出去,大夫人就敢毁了她。
杜凝霞想着,只觉胳膊上的伤口更痛了,忍不住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门被无情的关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二夫人被推了进来,和她一样浑身狼狈。
只是杜凝霞的一条胳膊一直淌着血,而二夫人黑着脸,一进来就怒冲冲的吼道:
“杜凝霞你干了什么!”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二夫人的噩梦了。
她和大夫人斗,大夫人烦的很了,就直接把她推到这里关起来。更是名正言顺的说她有疯病。
她的确有疯病,而且随着这些年的时运不济越发严重。
但原本她不生气,不恼怒,她的疯病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她控制不住已经发生的事情,也自己的情绪。
就好像现在,二夫人在路上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是她让霞儿来的忠意伯府,是她让霞儿这样做的。
可当她见到杜凝霞。
被推到这个熟悉屋子的二夫人瞬间气红了了脸,瞪着眼睛便朝杜凝霞扑打过去。
杜凝霞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面对暴怒中力气极大的二夫人,杜凝霞只能拼命的缩成一团,抱紧自己,拼命捂住胳膊上的伤口。
可她还是被二夫人打的泣不成声。
原本已经渐渐止住的伤口悄悄冒出血来,府医进来时正对上杜凝霞那受伤的胳膊。
府医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赶忙说道:
“啊呀!这都成什么样子了?快拉开她们,要出人命了!”
彩环便命人拿上椅子,数量进去将二夫人捆在椅子上。
府医给二夫人把脉,更是忍不住叹道:
“早叫你治,你偏不治!如今可好,夜里你难眠,白日你心难静。你看看你自己的面容,都已经瘦脱相了,你这青灰的脸色,旁人见了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二夫人仍旧在颤抖着。
她不是第一次被关在这个屋子里了,她害怕这里,怕极了这里。
而府医见她如此,也只能叹息着向彩环说道:
“需得压着她强行治着,每日医药不断,治上几年,到还能好些。若是再放任不治,只怕她自己都把自己熬死了。”
彩环闻言,心中暗道:她死了世上也少一个祸害。
而杜凝霞却慌了起来,赶忙说道:“什么叫把自己熬死了?我母亲好好的,那里就把自己熬死了?”
府医直接指着二夫人的脸,说道:
“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总想着爹娘不会病c不会死,可人哪有不会病的。你在她身边待久了,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你现在盯
着她的脸仔细看看,你看看她已经是什么样了。”
杜凝霞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现在瘦极了。
原本娇美的容颜早已消失不见,她的脸已经不能说什么美了,她现在就像一个蒙着一张人皮的骷髅头。原本大而有神的凤眼此时看起来大的吓人!
让杜凝霞低下头,不敢再看。
府医却指着彩环等人说教了起来:
“早让你们平日里多留意些,现在可好,以前吃药是为了治病,如今却是为了保命。她自己把自己熬的将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彩环等人毫无表示,而杜凝霞却感觉自己要疯了。
府医见她和二夫人开始时如出一辙的反应。
府医直接给彩环使了个眼色,想让彩环先把杜凝霞绑起来。可彩环那里想管她们母女的死活,全当看不见。
惹得府医哀叹道:“她才多大,如今治了,万一好了岂不是一大幸事。”
熟练彩环根本不想她好,直接撇过头去。
其余的丫鬟们也都各自散开,倒是禄妈妈上前也将杜凝霞绑起来,说道:
“你只管治就是了。她们母女是疯的,进来做了太多让人恼怒的事情,如今都厌着她们呢。”
府医闻言也不敢再说什么,赶忙开了药。让小丫鬟拿着药方去煮药,还交待道:
“切记要按时吃药,还要好生养着。她们两个最好分开来关。这位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无论是谁和她关在一起都要挨打,而她的身子已经弱极了,只怕她打人却先把自己累死了。”
府医说完,便叹息着去了,口里仍喋喋不休的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