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郝然一笑,那个人还会跟家人聊及自己?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顾兰慧笑道:“难不成我就很小家子气么?”
常妈妈道:“不然,二小姐温柔小心,是客人该有的礼数,很好的。”
言外之意,顾明秀是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妃,是自家人,大可不必小意谨慎,顾兰慧则是客人。
一句话就拉近了与顾明秀的距离,又不让顾兰慧讨厌,当真是个会说话的。
一行人被领进了内院。
京城大贵之家就是这样,外面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门头,就在小小的巷子里,外面也没什么大狮子什么的,前院很古朴雅致,简单大气,但到了后院,才是真正的富贵雍容。
园子里随便一坐假山,一个盆景,一个石碉,都是银子堆出来的,一个大太湖石,从南方运过来,光路上就得花几百两银子,而硕大的圆木柱子都是上好的松木做成,廊中的花架大多是鸡翅木,花文独特,做工精巧。
顾兰慧倒不知道这些,只知道一路上,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说话,明明来来往往的仆从众多,就没见到在大声喧哗的。
“她是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拦住去路,指着顾明秀问。
常妈妈行礼:“五少爷,您怎么没去上学?”
“上学有什么好的,有船划吗?”小男孩道,又指着顾明秀:“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一路进来的女眷并只有顾家两位,还有其他的,这小男孩子却只拦住顾明秀问,可见心里早就有数。
顾明秀努力回忆,这小家伙是沈逸夏的庶地,英国公的一名小妾所生,也算是老年得子,虽是庶出,却极为受宠,好象叫沈四明。
“春夏秋冬到了你这儿就没季节了,所以你就是四季分明的那位五少爷,沈四明?”顾明秀道。
小家伙极不喜欢自己的大名,大哥沈逸春,二哥逸夏,三哥自是逸秋,四哥是季冬,到了自己这儿,父亲草草给了个四明,明明排行老五,为什么是四明,土气又没意思,自小就遭人笑话。
“谁准你称呼本少爷的名讳了?自作聪明,知道这些很了不起吗?”沈四明瞪了顾明秀一眼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二哥的药引子。”
虽然这事早有耳闻,也可能就是事实,但突然被个小孩子当众点穿,如同长满癞痢之人突然被人揭掉了遮羞帽一样。
不少正往前走的女眷们停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一条条眼光有同情有鄙视有不屑,聚集在一起,如同一条火龙吐着烈焰向自己喷来。
常妈妈一脸尴尬:“五少爷,二少爷今儿要回府,你的功课可都做完了?”
“二哥怎么会回府?他可担着主考官的职呢,难道因为她来了?别好笑了,一个药引子罢了。”沈四明说完,又瞪顾明秀一眼,转身就跑。
常妈妈很不好意思:“小姐莫要见怪,世子爷和殿下很看重小姐,千万莫把五少爷的孩子话往心里去。”
“孩子话往往就是事实,她不就是药引子么?”顾明秀正要回话,一个身材高桃,相貌姣好的女子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