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怔怔地看着卢氏气呼呼的背影,扯了扯嘴角,低头继续编草。荆娘劝道:“小姐何必跟太太置气,你还能在娘家呆多久?以后想回来,想多见见太太都是难事了。”
顾明秀:“是她跟我置气,为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接下来的日子,顾明秀早上照常去给卢氏和老太太请安,卢氏爱答不理的,可听见顾明秀咳嗽时,她还是吩咐丫环送来了枇杷膏,冰糖梨也炖好了让徐妈妈亲自送过来,瞧着她喝了才走。
卢氏开始忙着给顾炫晖筹办婚礼。
齐氏和顾兰慧老实多了,躲在自个院里很少露面,偶尔卢氏太忙,会让齐氏过来帮着打下手,齐氏也很尽心尽责,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全程不多说半句。
顾兰慧则在备嫁,虽然只是妾室,但也是要正正经经地抬进靖国公府的,所以她终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呆在屋里给自己做嫁衣,只是人家的嫁衣全是大红喜庆,而她的,却只能着桃红,齐氏为她准备的布料是顶好的,可再好的布料,那颜色瞧着也闹心。
经常绣不了两针又开始抹眼泪,齐氏看着就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紫竹院里声叹气阴云密布,丫环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喘。
自那日晚上之后,沈逸夏再没露面,但顾明秀知道他还在湖州没走,因为隔三差五的,胖大叔就会送不少好东西过来,不是新鲜水果就是特制点心,要么就是上好的衣服料子,绢花钗环,有一次着人送了一大盆珊瑚过来,红得鲜艳剔透,摆在堂中,甚是养眼,连顾知远都看得爱不释手,卢氏虽不爱首饰,眼光却好,见了道:
“没五千两银子拿不下这么好成色、形状的珊瑚,光一个枝丫栽下来都可以做套好头面,世子可真有钱。”
顾知远道:“那可不,也不想想他是谁的儿子,内务府可是掌在福康公主手里的,那可是皇家的小金库,她的儿子能没钱么?”
看着堂里的珊瑚,再看看手中七弯八扭似马非马似牛非牛的草编,顾明秀感觉很挫败,叹了口气悄悄将那东西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阿芙掩嘴直笑,顾明秀瞪她一眼,抢过她手上的那只草编:“就它了。”
卢氏道:“你说什么?”
顾明秀:“没什么,那个人就是显摆,没事送这么贵重的礼做什么?还得找地方摆,不能碰不能磕的,真麻烦。”
“那给你爹好了。”卢氏嘴快道。
顾明秀张了张嘴,不是她舍不得,而是沈逸夏让权叔送东西过来,特地叮嘱过,是给她的……
顾知远确实很喜欢,却道:“莫听你娘胡说,这是世子特地给你的,是他对你的心意,不能乱送人。”
卢氏道:“这有什么,既是送给阿秀的,阿秀就要处置权,她转送给你也是尽孝,相信世子不会说什么。”
顾知远摆手:“我一个七品县令,屋里摆这么个物件儿,有心人瞧见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蛾子,这东西就是阿秀的,等阿秀出嫁,也跟着一道运去京城,可以摆在三井胡同的宅子里。”
卢氏:“三井胡同有两个宅子,阿炫那个是三进的,比阿秀的大,不如摆阿炫的宅子里,喜庆又镇宅。”
顾知远愣住:“三井胡同几时又多了个宅子?”
卢氏:“我给阿炫置办的,放心,是用我自个的嫁妆银子,挨着阿秀那座宅子不远,就是想他们兄妹两住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可顾明秀的那间宅子公中出的,公中该给顾炫晖的一样都不会少,卢氏却又用自己的嫁妆给他置了个更大的宅子。
还要把沈逸夏送的礼物给顾炫晖……
娘,你的心不是这么偏的。
顾知远很不悦:“你给阿炫置办宅子也不同我商量,算了,你素来如此,这尊珊瑚你就别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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