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我忽然觉得宋府住得有些太远了,若是紧挨着程府就好了。”“阿昭,二哥走那日,说他承认了自己的浅薄,我猜,他一定是觉得你很好,我们很般配。”
程昭一直眯眼笑着,什么都不说,像一个耐心到极致的倾听者。
说来也怪,程昭平日里都是喝几杯就停下的,今日却有点上瘾,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双腮酡红,呼吸间酒气喷薄,迷迷糊糊地,她看见面前的人俯身过来,一点一点靠近她。
她一时间没做出反应。
因为恍惚间,面前的人变了模样,是那个恶劣又冷漠的人,即便是俯身亲过来也带着侵占的力道。
是惊蛰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冷风灌入,程昭冷得一哆嗦,神色清明起来,往后缩了下,躲开这个亲吻。
亲吻不成,宋煜乖乖坐好,又倒了杯酒灌下去,神色有些郁闷。
惊蛰尴尬得面色通红,却没有离开,在门口站着,如履薄冰。
程昭则因为酒意,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坦荡地问:“惊蛰,怎么了?”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扶你回房吧。”
程昭应声:“也好。”
回听竹院的路上,程昭跌跌撞撞站不稳,惊蛰铆足了劲儿才扛着她保持平衡,嘀咕道:“小姐,你怎么跟宋
煜公子,做那种事啊?”
程昭没听清她嘀咕什么,一心看着屋顶,她总觉得,银冠束发的那人会坐在屋顶上,一脸漠然地看过来。
夜间的屋顶黑漆漆的,天上没有一丝月色。
她仰着脖子的动作太明显,惊蛰怪道:“小姐,你别仰着头,会向后栽下去的。”
程昭不听,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屋顶,看啊看,竟然真的看到一个身形,很熟悉的身形,宽肩窄腰,衣衫清瘦,那人手里握着半圆形的扇子,扇柄处挂着奇形怪状的扇坠子。
再简单不过的剪影,似乎在她脑海深处描摹过无数次,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晰?
程昭的心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烫得仿佛要将这寒冷冬日融化掉。
她抬手指过去,语气兴奋,眼底光芒亮如星辰:“惊蛰你看,那里,”
惊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了屋脊上排列的小兽,她安慰道:“只是些屋脊兽而已,小姐你不必害怕。”
她语气笃定:“不是屋脊兽,那是,那是,”说着说着,她眼眶有些红,吞吞吐吐起来。
见她说得有模有样,惊蛰都害怕起来,眯眼细细地看:“是什么?小姐,这大半夜的,你别吓唬我啊。”
是那个人,是宋煜的哥哥,他叫什么来着?
程昭想不起来。
或者说,她记得,却万万不敢说出口。
最后,她只咕哝了一句:“没什么。”
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
惊蛰以为是自己打断了小姐和宋煜公子亲热的缘故,便心虚地不再多问。
不过因为程昭的那些话,惊蛰一路上时不时抬头看向屋顶,生怕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所幸,一直等到回了听竹院,也没什么怪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