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再又看了下警务部门无可奈何交出的结案说法,觉着可笑。
官方的解释是学生放学后偷偷下河游泳溺水失踪,但没能找到尸身。
溺亡,的确是很多乡镇孩子长大路上的拦路虎,每年都有许多孩子栽在看似无害,实则要命的清清潭水里。
不少乡镇学校的领导与教师,更是对此畏之如虎,对学生三令五申依然阻止不了。
教师们再负责也不可能把乡场上的每个孩子都送回家,农村娃分布在四面八方,上学少则走几里路,多则十里路。
但这事不可能是溺亡啊。
临江镇上那哥们的娃出事可在初春,这凉飕飕的天气没人喜欢下水吧。
但地方警务部门能怎么办呢?
就连斩妖都没能揪出歹徒来。
沈崇长叹一声,开始在脑子里进一步搜肠刮肚找寻关于那哥们的记忆。
记得当初他和自己一般,也是临江镇上的“英雄豪杰”,甚至更上道,身上还纹了左青龙右白虎。
虽是廉价纹身,但他打架时把上衣一脱,那光膀满身横肉配上纹身的样子,倒也气势十足。
他即便成了卖肉屠夫,平时屠刀在手,也必不会弱了气势。
但他好好的孩子养到八岁,一年前凭空给没了,再是英雄汉也难过这无情槛啊!
以己度人,沈崇光是幻想一下万一欣欣出点事,他都觉着毛骨悚然不能释怀。
念及此,沈崇心中感慨万千。
他不是没见过恶妖和邪道灵能者杀人,但陌生人惨死与认识的熟人成为受害者,心情与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就像他亲眼见到那名父亲死在壁虎人爪下,但此事对他的冲击依然不如董沐阵亡的噩耗。
真不能怪他自私,这是谁也抹不开的人之常情。
人非圣贤,亲疏总有别。
沈崇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显示器,心里掐算着时间。
第一次案发于中兴乡,在刚好两年前。
第二次案发于盘龙镇,在一年又八个月前,与第一次隔了四个月。
第三次案发于临江镇,在一年前,与第二次隔了八个月。
第四次……
案发于牌楼镇……
时隔一年……
再结合四天前那道田埂边的黑影,沈崇猛的一个激灵。
那天网摄像头,就在临江镇与牌楼镇的边界附近!
要么已经出事,要么快要出事!
他猛的起身,快步走到客厅,抬手拿下衣架上的大风衣,用力一甩披在背后。
“梁仔!走!”
斩妖没办法,不代表靠直觉吃饭的我老沈就没办法。
我还有小范围侦查强度爆表的梁仔!
论及侦查面积,狗子或许不如鹰姐。
但要论小范围内的侦查精度和强度,三重幻影能力加身的梁仔,绝对称得上大杀器!
狗子还茫茫然的不知道沈崇要去做啥,傻乎乎看了看墙上挂钟,“老大,这都晚上八点过了,咱们去哪啊?”
“去乐县临江镇,开车大概要两个半小时。”
狗子当场就想昏厥,但见老大气势汹汹,它不敢顶嘴,叼起充电宝甩背后的马甲里,跟着就出门了。
行到路上,沈崇又给标哥打去电话。
自己最终决定回乐县,还走得这么急,又有可能要与标哥他们的大动作撞上,沈崇多少应该汇报一下的。
“标哥,真不是我爱多管闲事,我刚把乐县的所有卷宗扫了,还发现另外两起关联的案子,那东西作案无论时间还是空间上,都有规律可以找到。我又从天网里发现了它前些天活动的踪迹,不能不管。”
标哥叹口气,无奈道:“我懂你意思,你都把话讲这么明白了,按规矩这该是我们战斗部的事。得,消息我已经收到,部里会派人处理的,你别多过问了。”
“标哥你这态度不对啊,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你不是应该很热心的马上杀过去吗?”
“咳咳,咱们的确在那附近活动,但真没空。就算临时抽调人走,也未必能找见那滑溜的家伙啊。不过我们在这边也是个保障,一旦真出了状况,咱们的人可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沈崇算是明白标哥的意思了,就这几天,他们真抽不出人手来。
准确答案也出来了,斩妖绝对有大动作,就算不是乐县也是周边区域。
旁边的狗子听出了点味道,“那个,老大,我怎么觉得背上有点凉飕飕的?咱们真要去?”
沈崇默默的关掉狗子旁边副驾驶的窗户,“你凉是因为我没关窗。当然要回,也未必一定能撞见,碰碰运气试试看呗。”
他话没说开。
其实他此时心里想的是,自古主角多头铁,我就不信我真那么倒霉一头扎进漩涡里。
再说了,仔细分析标哥的话,他只是让我最好别去,没说千万别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