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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亡演出

案发套房在走廊最东侧,大门被卸下靠在角落里。大声争辩的中年女人就站在门边上,她蓬乱着花白的头发、围巾半拖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却不知应该抓住什么。这就是受害者的母亲——根据片儿警提供的情况,第四位受害者是一位25岁的银行白领,来自单亲家庭。

第三起连环凶案发生后,受害者一度搬回母亲居住的老小区,却又因为母女龃龉,在昨天中午搬了回来。

眼下,尸体的身份已经获得了其他亲属的确认,可是母亲却拒绝接受事实。担心她会出状况,亲戚和女警正轮番劝说,希望她能先去急救车里接受心理疏导。

即便见惯了生死,眼前这一幕依旧令白典心酸不已。他低头,跟着卫长庚重新套上防护用具进入现场。

刚绕过不大的玄关,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就闯进了他们的视线。

客厅的南墙边上是餐桌,桌面上放着一个白瓷盘,盘里搁着不锈钢的蒸架。蒸架之上,是被害人面目全非的头颅。

“这是挑衅。”

白典小声道:“是凶手对警察的嘲笑。”

无论凶手用意如何,至少针对头颅的检验证实了白典之前的推测。

死者的气管被切开了,此外还有一处刀伤割断了颈动脉,推测应该是为了放干血液。

而最重要的是,死者面部遭遇多刀毁伤——前面三位受害者也都有着同样的遭遇。这个从未公布过的作案细节就像是凶手的个性签名,为本已十分恐怖的案件再添骇人听闻的一环。

除去头颅之外,客厅的地面上还有几道血脚印,来回于卧室与客厅、厨房之间。

卫长庚进入卧室,发现地上放着一个摊开的大行李箱,堆满衣物,还压着一本样式老旧的影集。床上则残留着大片干涸血迹,从枕头到被褥、再到地板,一路蜿蜒进入主卫。

主卫的面积不大,但却容下了一个标准大小的浴缸。不用做潜血实验,光用肉眼也能看出浴缸里盛放过血液。

一旁的地砖上还摆放着菜刀、肉刀和用于清洗饮水机内部的柠檬酸——后者应该是用于防止血液凝固的,却对阻止血液变色毫无贡献。

所以当那些黑色液体从天而降时,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在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技术人员发现了将血液“发射”出去的装置:那是一个被搁在洗衣橱最高处的饮水机塑料桶,桶口连接着浇花的胶皮管,管子末端是喷水枪。

显然,凶手首先将浴缸里的血水装进塑料桶,再将它和尸块一起带到了阳台上,借着夜色的掩护开始疯狂的“抛尸秀”。

作案手法基本明确了。新的问题是,凶手是如何闯入的,又怎么离开?

阳台的窗户没有从外部侵入的迹象。公寓大门也安装了报警器和强力门阻,这导致了警方不得不求助消防才将厚重的门板整个拆卸下来。

“防盗器材都是小区团购的。”

被选为见证人的社区工作者远远站在屋外提供线索:“咱们这儿有几百个业主群,老年广场舞群、中年育儿群,青年交友群……最近很多人团购这些东西。”

“队长,有监控!”

小陈在卧室置物柜上发现了摄像头——体积中等的家用型,按照见证人的说法,同样也是小区团购的产品。

受害者的手机就在枕头边上,密码是毫无悬念的身份证后六位数。解锁后找到监控app,过去七天的监控记录就保留在云端存储空间内。

法医给出的死亡推定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小陈打开相应的视频段落。拜科技进步所赐,时间线的上方还有一条折线,显示着画面出现扰动的幅度。

后半夜正是深度睡眠的时间,画面本该静止不动,可折线图却在2点15分左右出现明显起伏。小陈拖动进度条查看,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2点15分,阳台上毫无动静,卫生间的移门却被推开一条缝隙,从黑暗中慢慢伸出一只手。

那竟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蜥蜴般贴地爬行,双眼在夜视镜头中泛着幽幽绿光。

卧室不大,他很快就爬到床边,扒着床沿观察熟睡的女受害者。十几秒后,他直立站起,离开卧室。

视频画面静止了几分钟,裸体男子再度回到卧室,右手拿着一把肉刀。那可怜的女人甚至没清醒过来就被利刃割断了气管,然后被拽着头发拖进了卫生间。

残忍又难以理喻的画面,看得众人汗毛直竖、悚然无语。

“裸体作案?这也太变态了吧?难道是算准了我们没他的生物信息?”

小陈咬牙切齿:“不对啊!连脸都露了,这还能认不出来?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卫长庚接过手机继续查看,一边又抽查起了旁边默不作声的新人。

“白典,说说你的看法。”

白典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似地挺了挺脊背。

“……割喉这个行为是为了迅速控制受害者,毁容和分尸则是为了惩罚和泄愤。综合来看,凶手可能遭遇过他自以为的背叛,失去了对于某些人或事的掌控力,并因此产生了报复的心态。”

“那指纹和DNA呢?他是真的不怕被抓还是另有隐情?”

“无法通过生物库比对只是一个巧合,但这并不是凶手的设计。”

白典的目光慢慢望向远处。

“凶手对人的面部有种特殊的执念,或许这也是他不做伪装的理由。另外……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个超人,就算身份暴露,普通人也不可能抓住他。”

“超人?”卫长庚重复。

“……”

白典的目光一下子从远处收了回来,陷入了讳莫如深的沉默之中。

知道这多半又是白典的“直觉判断”,卫长庚没有追问。他掏出手机对着监控视频翻拍了一段,然后开始在工作群里布置任务。

“所有在楼下的人听好了,这里有段犯罪嫌疑人的视频,你们截张大头照拿去给人认认,注意视频不要流出去。”

说完,现场响起一串提示音,紧接着又有人将截好的嫌犯正面照片传上来共享。

白典也打算收藏备用,可刚点开图片就愣住了。

“这人我好像见过……我去确认一下!”

说话间,他已经摘掉了帽子脱掉外套,只穿着衬衫就往门口跑。

楼梯口有架电梯正在待命,等到卫长庚想起应该叫上几个人跟着白典一起下去时,电梯门早已合上。

十五分钟后,21栋5单元用于监控高空抛物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天台坠落。

当卫长庚赶到落地点时,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撞击痕迹,只有一身眼熟的衣物平摊在地面上。

而衣物的主人仿佛穿过了大地,消失在了神秘的未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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