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心里的病根儿啊,我认得,它们一个叫‘后怕’,一个叫‘仇恨’,一个叫‘心急’。”陈贵人点头:“也是因为你心里的病根儿还没除尽。你到我这儿来了还强颜欢笑,倒叫我忍不住揣度,你之前是去了谁的宫里,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陈贵人不用等婉兮回答,便自行道:“瞧你方才走来的方向,还有排位在我前头的主位,我便也怎么都知道是咸福宫了。那便自然是去见怡嫔。”
婉兮忍不住轻咬嘴唇:“……怡嫔是知情的!我先怀疑她是主使,后来她说的话倒也说服了我;只是她却怎么都不肯告诉我背后的人是谁!”
陈贵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故此你便将自己困进牛角尖儿里了。非要问出答案,否则心里便如堵着;越是接近真相的时候,就越是耐心耗尽,是么?”
婉兮被陈贵人问得一怔。
“听陈姐姐的意思,我仿佛不该如此?”
陈贵人垂眸淡淡一笑,正好白果和玉函将煮好的茶呈了上来,陈贵人就先招待婉兮喝茶,吃果子。
待得松快了片刻,陈贵人才缓缓道:“从小念书,先生都教要‘求甚解’。求甚解当然是好精神,只是总要分清楚是在什么地方,对着什么事儿。”
“此时咱们是在宫里,我进宫这些年,倒点点悟出一点道理:这宫里的事儿啊,有时候倒未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那个答案就算真的问到了,却未必是自己想要的那个;而为了得到这个答案的过程里,付出的代价兴许比你得到的还要沉重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