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便也心下微微一沉,忙低声劝:“主子何必急在一时?总归主子的好日子来了,便是昨晚没有,来日总有的。”
“可是你没看么,昨天皇上对我那样殷殷地温柔。我便也忍不住存了奢念,总想着那好日子来得早些,快些,方能叫我这八年的寂寞不算白熬了。”
成玦忍住叹息,也只能劝:“一定会来的。主子再耐心些,便什么都会来的。”
这个夜晚,傅恒同样怎么可能睡得着?
皇上说完“吃醋”二字后便那么去了。傅恒虽说心下相信皇上不会舍得真对九儿怎样,可是……他终究不在眼前,终究无法亲眼看见九儿怎么了,这便整晚辗转反侧,无法合眼。
九福晋便感觉到了,不由得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傅恒的手:“九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朝堂有事,叫九爷心烦了?”
九爷刚从大金川回来,皇上便如此加恩,迅速将朝政全都放在九爷肩上。说到底九爷这会子不过才二十八岁,这样的重的担子叫九爷一时也难以消化。
傅恒揉揉眉心,便也顺着应了。
总不能叫兰佩知道,他直到此刻,心下放不下的人,还是九儿啊。
“还有这新宅子、新床榻……叫我总有些睡不着。”
傅恒说着索性披衣起身,“你睡吧,我去书房。书房里那张罗汉榻还是从旧宅里搬来的,我去躺会儿。”
兰佩忙跟着披衣起身,望向他的背影:“九爷,妾身跟着一起过去吧?好歹还能帮九爷捏捏额头。”
傅恒却自顾着出门去了,只留下声音在门槛内:“不用了,书房里有奴才伺候。”
脚步声还是远去了,印入那浅浅泛白的天色里。
兰佩垂下头来。书房里的奴才——篆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