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你这是!”傅恒一惊。
婉兮却笑,恣意灿烂的笑。
她指住那碉楼含笑道:“今儿反正我寿星为大,故此我要爬一回那碉楼!傅大人,你若有点脑子便跟我一起比试一回!”
傅恒彻底惊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这个。
傅恒终究还是担心,只道:“这会子天冷风大,你又没穿鞋……若是想爬,便等天亮,我叫人在里头架稳了梯子……”
“你小看我!”婉兮不等傅恒说完,便已跺脚而嗔:“傅大人,你果然忘了咱们初见的时候儿!我从小可是在山坡上长大的,我遇见你们的时候就在山上花田里。不瞒你说,我下生家里就种下青桂树,我便从小都最擅爬那棵青桂采蜜的!”
提起当年初见,傅恒这一颗心便没有一寸能再硬气起来了。
他的眼便又湿了,静静凝着眼前容颜未改的人儿,喉头那样干哑,那样疼。
良久,他狠狠吸一口气,才勉强沙哑出声:“尽说傻话……那会子你才多大,便是淘气些,也是轻手利脚。如今都已经隔了八年,你在宫里禁锢了八年,便是那爬树的本事,也早就生疏了。”
他的哽咽强自压着,碎在风里,可是她还是一零一星地都听见了。
她尽力扬起脸笑:“傅大人说得没错,可是这只是爬楼,又不是爬树啊!爬树是只凭着自己的手脚,爬这碉楼,里头却是有楼梯的。便是略微陡峭些,总归比爬树容易。”
婉兮定定望住傅恒的眼睛:“再说,这会子还有傅大人陪着我呢。傅大人总归绝不会叫我掉下去的,傅大人说,是么?”
前面的一千句一万句,也比不上她最后的这一句。
傅恒万千的担心,这一刻却都化成了雄心万丈。
他不由得全身发热,定定凝住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