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儿自然是你自己的喜好,占卜也是。你自己知道,你府里的人也同样都知道。故此她们才用了这丹砂的手段,叫你就算察觉了有异,也只会往自己这些喜好上去想。只当是自己平日不谨慎罢了,倒未必能认准是有人要害你。”
兰佩心下也是一坠:“正是。方才那一瞬,奴才首先想到的正是自己这些画儿和占卜。”
婉兮静静望住兰佩:“你画画儿的时候用的丹砂虽多,可是丹砂本身并不受热,丹砂便不会转为水银,便并无毒气;若论丹砂用量,谁都比不过皇上,皇上天天批折子都要御笔朱批,若那丹砂都有毒气了,历代皇上岂不都要折损了寿数去?”
“你占卜虽然要在兽骨上也染上丹砂,不过你那占卜的法子,是将兽骨投进火里,骨头被烧裂了便取出来,丹砂经不了多一会子的火煅。况且占卜这玩意儿,终究你又不是每日都做的,顶多十天半月一回,就算有毒,分量也有限度。”
婉兮从书案上拿起兰佩自用的茶具。那是一副红泥小茶壶,茶壶下又自配小火炉,火炉里煨上桑叶、松枝之火,可以保持水温,令茶香不散。
这本是最为风雅的人家才会享用的方法,便是婉兮在宫里也都没玩儿过。可却有人偏将这最风雅的玩意儿涂抹上了害人的手段,那便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倒是你这茶壶才更有可能害人。你瞧你这茶壶本就是红泥烧制,便是往上用了些朱砂,一时也不容易叫你察觉了;况且你看这儿,”婉兮将茶壶底儿给调过来。
那茶壶底儿为了不被烧裂,也为了免得有焦黑火痕,故此有一层釉子。那釉子为了配合红泥茶壶的整体,自然也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