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急,径自抽了条长凳搁在婉兮面前,他撩袍坐下。厚底金龙靴就在她眼巴前儿明晃晃地映着日头。
“怎么着,看你的意思是,非要爷治你的罪,你才敢放心大胆起身?”
婉兮想了想,还是点头:“请圣上责罚。”
还是……将方才不小心一下子拉得太近的距离,重新扯远一些好。
皇帝自然明白,便一拍膝头,闷哼了一声:“好,那爷就治你的罪!”
婉兮虽说心下没那么害怕,可是冷不丁听见他这严肃的语气,还是心下哆嗦了一记。
天子之怒,谁敢当成闹着玩儿的?
只听头顶的他深吸一口气:“爷罚你——再咬一回。”
婉兮的两耳边“针儿——”一声开始尖锐地鸣了起来。
“皇上!”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用手掸掸衣襟:“爷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咬过。爷觉着被人咬一定是疼,是厌,可是方才爷心里却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爷觉着这里头一定是有爷还未曾参破的缘由,所以爷便想再尝试一回。”
他放下膝盖,躬身向下来凑近她发顶:“你说让爷罚你的。这事儿你不愿意干,那爷就非叫你干——这才是正正经经的罚,你说不是么?”
婉兮也顾不得跟条蛇似的从头顶上软绵绵滑下来的辫子,闭着眼乞求:“奴才求主子,换个罚法儿。”
皇帝伸手一拍她发顶:“嘿!我说现在究竟爷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你不但咬了爷,现在还敢不听爷的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