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永寿宫,没能撒气,却是看了一场好戏。里外里这么一勾画,倒也不赔什么去。
待得转进了长街去,看不见了永寿门,塔娜这才在轿窗外低声问:“……方才情形,主子怎样看?”
那拉氏抬手抚了抚篦得溜光水滑的鬓角,得意一笑:“令妃那猫,什么岳钟琪带回来的啊,我看就是傅恒带回来的!你没瞧见九福晋那家下女子的神情么,就证明这两只猫极为相似。很有可能就是一窝里出来的。“
“傅恒也当真是左右逢源,带回两只猫来,一只给了自己福晋,一只却巴巴儿地送进宫来,给了令妃。虽然只是一只猫儿,可是你想那九福晋心下怎么能好受?”
那拉氏越想越愉快:“令妃这样伤了九福晋,就是伤了舒妃。这宫里,如今身在妃位、年纪又轻的,就是她们两个了。我早就希望她们两个斗起来!”
“可惜上回佐理内政的事儿,她们两个竟然没斗起来;这回我看,时机终于来了。”
那拉氏心满意足地舒口气:“她们俩斗起来,我就松快多了。”
一直目送那拉氏的轿子走得没了影,婉兮和舒妃才转身往回走。
从永寿门到后殿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两人若默默无言地朝里走也是尴尬,婉兮便寻了句闲聊:“……没想到九福晋这回竟然害喜这样厉害。我从前都是听人家说,只有头一胎才会反应这样强烈。也是我唐突了,若我早能想到九福晋这一胎这样辛苦,我便不该急着叫九福晋折腾进宫来。”
舒妃淡淡垂下眼帘去:“嗯,按着月份,是九月初得的胎。这才一个多月,正是最害喜的时候。”
婉兮不由得抬眸望住舒妃:“九月初得的胎?”
舒妃目光也迎过来,点头:“正是啊。那会子咱们也正好刚从围场起銮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