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到了熄灯的时辰,守灯火的妈妈里已经来催过几回了,婉兮只得吹熄了灯,瞪着眼躺下来。
为什么是褡裢而不是荷包?小褡裢和荷包两种物件儿不断在她眼前飘来晃去。她使劲闭了闭眼,不要再想了,可是脑海中却还是不由自主浮现起——傅恒腰上那已经不见了的荷包。
她霍地坐起来,额头上不觉一头的冷汗。
转头望窗外,清月照银雪,没有灯却还是一片通明瓦亮。
她咬咬嘴唇,手指攥住那绣片,心下已是隐约懂了。
四爷……
她在心底轻轻唤一声,却最终只能还是摇了摇头,赶紧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
次日傅恒来,算算日子,他已有大半月没来。
他推门进来,已是穿了猞猁狲皮的端罩,头上换了薰貂的暖帽。纵然冬日,整个人也不见抖索,反倒更添雍容华贵之气。
婉兮便调皮地扬眉:“哟,哪儿窜出来个大毛耗子?猫儿呢?快来抓耗子!”
傅恒赶紧上前抱拳:“妹妹这是生我的气了。我怎敢忘了妹妹?我这些日子没来,是去寰丘预备斋宫一应事体,以备皇上冬至祭天之用。”
婉兮便不觉叹息:“是啊,一转眼已是冬至了。过了冬至,这一年便也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