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琴深吸口气,仔细看了婉兮左右各三的耳眼儿,小心吸一口气:“疼么?”
婉兮咯咯一笑,从针线笸箩里捏抽一根缝衣针来,又伸手淘弄一番,不知从哪里寻了颗黄豆出来:“不疼!小时候旗人家的女孩儿,都用这黄豆赶薄耳垂上的皮肉,待得将肉都赶走,只剩下两层皮的时候,将针烧红了穿过去,就不知道疼了。”
语琴还是捂住耳朵,已然惊得面色苍白:“我听着都觉得怕!”
婉兮收起笑谑,放下缝衣针,正色望来:“那姐姐就永远都作自己,别被人裹挟了去。姐姐在宫中,汉女身份可以是姐姐的软肋,可也同样可为姐姐的屏障。依我看,皇上既然选了姐姐进宫,便是看重姐姐的身份,姐姐倒根本不必为了旁人的眼光而刻意抹去自己的汉女身份。”
语琴咬住嘴唇:“怎么说?”
婉兮妙目一转:“当日初看,我细看了姐姐的签牌,看见了令尊名讳。陆世隆,倒叫我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只是不知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语琴轻吸一口气:“你说。”
婉兮眨眼一笑:“江南大儒陆世仪。我猜,姐姐的父亲应该与这位江南大儒为同辈兄弟,姐姐当是大儒的同族侄女。”
语琴微微吃惊:“竟被你猜着了。”
婉兮一拍掌:“江南陆氏为理学世家,陆世仪入清后不应科举。可是朝廷却始终都有延揽之意,怪不得皇上刚登基就破例选了江南陆家的女儿!”
婉兮搂住语琴,娇俏眨眼:“皇上既然对陆家有此心,姐姐就好好地当陆家的女儿便罢,那姐姐在皇上的心里便永远独一无二。”
语琴心底呼啦亮堂了起来,忍不住抱住婉兮:“真是我的好妹妹!”
语琴歪头又忍不住看了看婉兮的耳眼儿:“那这耳眼儿……”
婉兮促狭而笑:“还得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