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太祖母放心,就算梦然伤到了。外公也不会怪您老人家的。只会觉得外孙女鲁莽。”周梦然笑着道。
“唉,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老太太摸着她的手,慈爱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你知道吗?你和你母亲小时候像极了,你母亲小时候呀最爱粘着我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芝芳。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呀,她天天围着我转,没有想到现在你也这么大了,你母亲在陈家好吗?当年呀我就觉得陈家的小子不怎么靠谱,不过你母亲一听说你外婆要将她安排给罗家的一个管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定要嫁到陈家去。”
罗家的管事?这个说法还是周梦然第一次听说,不过如果不是对老太太的印象太差,周梦然一定会对老太太的这番说辞深信不已,她说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想提醒她,说不定外婆还会像安排母亲婚事那样将她安排给了罗家的人。
“太祖母,现在谈婚事还太过早了些,人家还没有长大呢!”周梦然装作娇羞的道。
“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户人家的女孩儿都是要早早的订下亲的,否则好人家呀,都给别人订走了,你看你幼茹表妹,年纪和你相仿,不过已经和人订亲了,所以你也要多看看人才好。”老太太说着。“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了仇,你外公只有你一个外孙女,太祖母呀真想你一辈子留在家中,你外公和你外婆现在还不肯订下过继的人选,想必就是想要你从周家挑选一个,这样你外公也有了继承人,而你也不用嫁到别的人家受气,一辈子在你外公外婆的呵护下。”
从老太太房中回来,周梦然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难,难怪当年母亲会对老太太的话言听计从深信不疑,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工于心计,像是处处没有私心,为着小辈着想,如果不是老太太的秉性已经被她拆穿,一般人还真的很容易着了她的道。
言语之道,假话很难让人相信,可是真话也很难让人接受,唯有半真半假,真真假假的话,既让人听着舒服,又让人深信不疑,所以有时候说真话的人,并不是让人喜爱,反而让人排挤,人就是这样不愿意相信事实。
快要到房间的时候,周梦然忽然停下了脚步。身后打着灯笼的丫鬟也跟着停了下来。
“香,你早点去歇息吧!我不习惯晚上还有人服侍。”
周香是来到周家大宅后,老太太从身边挑选的服侍她的下人,今年不过十四岁。原本是一个孤儿,来到周家后成了包身工,主家给的姓。
“是,小姐。”周香将灯笼留给了周梦然,自己在黑暗中褪去。几日服侍下来周香也有些摸清了周梦然的脾气,虽然年纪小,不过小主人很有主见,她是不敢违抗命令的。
等到周香堪堪离开,周梦然正要推门进入自己房间的时候,身后一道诡秘风刮过,周梦然双眼一眯,等得就是这个时候,脚步轻挪,偷袭者扑了一个空,电光火石之间,周梦然已经转身就来到偷袭者的身后,手指点在了对方的麻穴上,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表妹,你藏的好深。”黑暗中,偷袭者一声苦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就维持这个姿势吧!”一边说周梦然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石子,手指一弹,几米处的黑暗中发出一道闷声,一个躲在暗处偷窥的人倒地。
周键锋大吃一惊,他没有料到还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不要自作多情,这个人不是跟踪你的,而是一直留在房间外面监视我的。”周梦然一声冷笑。
“那现在怎么办?”
“我点了她晕穴,一个时辰之后醒来只会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说着周梦然打开房门,点燃烛火,然后拿来棉被放在了椅子上,烛火投影在玻璃花窗上像是一个人影,然后周梦然来着周键锋出去。
“会轻功吗?”她问。
周键锋点头。然后周梦然率先飞到了屋顶,周键锋的功力显然还不够,他在墙上跳来跳去才最终爬上了屋檐。然后在周梦然身边坐了下来。
“你这是从娘胎就开始练功了吗?”周键锋难以置信的问,要知道他在国学馆里,被师傅也称作是天才了,和他同龄人里面几乎没有人能打过他。
“那是师傅和天赋的问题。”周梦然毫不掩饰的道。周键锋的问话让周梦然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章九娘,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有没有晋级?
而她终究是要在红尘中历练的,有时候她真的想跟着章九娘隐居山林,可是说放下外公和外婆,她似乎又放不下,就算是隐居山野,在历史大势之下,山野就能平静吗?恐怕那时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一片净土,只有逆风而上,才能有一线生机,只有不断奔跑着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既然她已经接受了陈初暝的身体,那么就要面对她的命运,不但她要面对命运,她还要改变这场命运。
忽然周键锋感觉到身边发出一道惊人的气势,哪里会有人在言语之间忽然的入定,然后发出这股惊天的逆天的气势,在这股气势之下,他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就这样僵在了一旁。
麻痹,这还是人吗?这是练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