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药师,那个蟊贼呢?”衙差坐在马背上,问孔药师道。
“早就跑了。你赶快顺着路往前追,那人刚才跑的时候,就快撑不下去了。你看他跑的路上,到处都是血,只要顺着血追,肯定能够追上。”孔药师说道。“你可一定要追上,他把野山精给抢走了。”
“什么?他把野山精给抢走了?娘的,要了我的命了。你们都听着,都跟着我去追,追到了,有赏,追不上,我告诉太爷,让太爷把你们抓起来,治你们一个交通劫匪的罪名。”
衙差恐吓了众人一声,便催着胯下马,追李文骏去了。他在赶回骡马店之后,就换了一匹健康的马,要是继续用那匹让李文骏喂了巴豆的马,到死也别想追上李文骏。
衙差等人一开始追踪的非常顺利,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地上的血迹清晰可见,只要顺着血迹追,就不愁追不到人。
衙差他们发现血迹没有一直沿着官道延伸,在一条和官道相交的小路上,血迹和马蹄印都从官道上消失,折进了小路上。
这条小路上长满了杂草和低矮的灌木,草木枯黄而又有些扎人,衙差他们纵马,顺着小路追赶。可是追着,追着,他们发现,路上的血迹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马蹄印,没有一点血迹可寻。
血迹消失,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李文骏已经把伤口包扎了起来,还是他在半道上,就已经弃马而逃?
衙差有些慌了神,他无从判断这是怎么回事?他最怕的就是李文骏已经把伤口包扎了起来,却又在半道上弃马而逃,这样的话,他就算是追上了马,也逮不住李文骏,更遑论把丢失的野山精追回来了。
事到如今,衙差也是无计可施,他能够做的就是继续跟踪马蹄印,只盼着等到他追上的时候,李文骏还在马上。
一直追赶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一直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的衙差都快散了架,他们才追上了李文骏曾经骑过的那匹马,马就停在路边,低头吃着地上的枯草,它的屁股上有个口子,流着血,李文骏却是踪迹全无。
衙差气的哇哇大叫,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文骏在控制着马跑到小路上之后,就无法抵挡大量失血导致的虚弱,直接趴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在马背上颠簸了不知道多少时间,李文骏突然醒了过来,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背上的伤口消失了,血当然也不流了。
伤好了,这让李文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不是抢不到野山精,而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能够让他身体上的伤迅速恢复的能力突然消失。这次他受的伤是前所未有的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要是未能如期恢复,他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那样的话,什么修仙,什么一活几百年都要跟他彻底无缘了。
不过伤是好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这是大量失血造成,不是马上就能好转的。
李文骏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他根据胯下马还有力气奔跑,以及天上太阳的位置,就知道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样子。他勒住马的缰绳,让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又刺了马屁股一刀,让马继续往前跑,他则跑到了远离路边的草窝里面,躲了起来。
李文骏先是把红布包掏了出来,欣喜连连地看了看野山精。这块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野山精,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历经生死,费尽周折,总算是把它抢到了手。
看了两眼,李文骏把野山精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储物包裹里面,又从储物包裹里面,取出一些食物来,有卤肉、烙饼、咸菜、清水等物,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稍事休息一会儿后,李文骏感觉自己的虚弱没有那么厉害了,他站了起来,找了一根树枝,拄上,朝着远处走去。
走出几里路后,李文骏惊喜地发现前面有一条河沟,河沟里面有水,他连忙跑到河沟里面,捡了些树枝、枯草,生了一堆火后,他从储物包裹里面取出替换的衣服,先生了一堆火,就在野地里,把自己脱了个干净,跳到了河沟里面,洗了一个澡,把身上的血污全都洗了去。
找到这条河沟,严格来说,不能全是李文骏的运气。
他在三山学院读书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副地图,上面有三山县以及周围几个县的地形图,这条河沟就在地图上标示了出来。当初,李文骏还专门向卢夏雨请教了如何查看地图,所以,他在逃跑的时候,不走官道,不往别的小路走,偏偏拐上这条小路,有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要找这条河沟,让他可以清洗身上的血污。
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运气,这条河沟里面有没有水,李文骏事先并不敢确定,更重要的是他在马背上昏迷的时间不是他能控制的,要是错过了,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他还是有些运气的,河沟里面不但有水,而且他也运气好的没有错过去。
其实就算是错过,李文骏也策划了后备的方案。他的储物包裹还有些清水,可以简单地收拾一下,至于剩下的血污,可以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