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走回厨房,望着台子上一个个碟子,却猛地想起张阿姨说的“霍先生的胃不太好——”,那股莫名的痛,又开始侵蚀她的心了。
他就那么走了,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她完全不知道。
是不是该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约他过来?
苏凡,你真是傻!他是堂堂的市长,你还怕他饿肚子?云城市想和他吃饭的人都不知道排队排到哪里去了,还轮的上你担心?真是搞不清楚你的位置!
这么想着,她干脆搬着一个板凳坐在厨房里自己吃饭了,这么多好吃的,怎么可以浪费?
唉,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也就不用怕剩菜的问题了。
可是,面对着这么多的美味,她就不自觉地想起在那间别墅居住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情形,想起他坐在自己对面,想起他的神情,想起他的微笑,还有说话的样子。
越是想,苏凡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为什么她要爱上他这样的一个人,不光有妻儿,还——昨晚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苏凡好想找他,可是又不想找他,心中舍不得他,却又努力劝说自己忘了他。吃着吃着,如此的美味竟然尝不到味道,唯一尝到的就是咸咸的味道,那是泪水的滋味。
可是,苏凡根本没有猜对,此时的霍漱清正在家里忙着写稿子。张阿姨从苏凡那里离开,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赶去霍漱清的住宅了,本来今天早上就过去打扫的,可是突然临时去了苏凡的住处——张阿姨是个做事很有规划的人,即便是中间出了点意外,她也会努力把计划完成。因此,她赶紧开车赶回了霍漱清的家。
尽管霍漱清的车子就在院子里停着,可张阿姨不会就此判断他就在房子里,直到她把钥匙插进锁扣转了一下,顿时意识到了,却也深深叹了口气。
进了门,她也顾不得开始打扫,忙上楼来到霍漱清的书房,敲门。
霍漱清抬头看了她一眼,愣住了,敲字的手也停住了,却问:“她怎么样了?”
“应该是在吃饭。”张阿姨走进去,看见了桌头那个空着的牛奶瓶,想了想,问,“您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做。”
“什么都行,我这会儿还要忙,你做完了端上来,我就不下去了。”霍漱清继续修改文章,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张阿姨说完,赶紧离开了书房。
等张阿姨离开,霍漱清的手指从键盘上抬了起来,看着手边的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拿。
这一顿饭,几乎是苏凡长这么大最难下咽的一顿。明明张阿姨的手艺那么好,可她就是,就是吃不下去,咬一口菜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对她的好,想起他昨晚的伤害。
该怎么办,苏凡,该怎么办?
霍漱清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写完稿件就将稿件发给孙总编看了,因为稿件是要在周一早上刊发的,孙总编直接约他去上清江边的兰馨阁茶楼修改。
就在两人修改之时,霍漱清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里面是个柔柔的女声,他愣了下。
“霍市长吗,您好,我是江宁站的江采囡,跟您约了采访,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时间了,不知道——”原来是那个新华社的记者!
“我手头还有事,过一会儿再回复你!”霍漱清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基本没问题了,你还有事的话,我明天再把终稿发给你。”坐在他对面的孙总编关掉电脑,起身。
“辛苦你了,老孙,谢谢你帮忙!”霍漱清起身握手道。
“等结束了你再谢我,明天我再找找刘部长谈谈,咱们赶紧把这件事敲定了。”孙总编笑着说。
“行,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进行!”霍漱清道。
“嗯,放心!”孙总编说完,就走出了包厢。
清凉的江风从雕花窗里吹了进来,霍漱清望向窗外。
“老刘,你和那个记者一起过来,我在兰馨阁。”霍漱清给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刘晖打了个电话。
刘晖愣了下,不知道市长怎么突然之间让他也去?领导让去就去,还能推脱了不成?
于是,接到命令的刘晖赶紧把手里的麻将牌一推,笑道:“抱歉抱歉,上峰有令,执行公务去了。”
“刘主任真辛苦啊,周末还要去加班?”坐在他身旁的一个衣着时尚的中年女人含笑道。
“没办法,我这是打工仔,和你们这些老总比不得!”刘晖说着,就起身了。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刘晖点点头,众人皆起身同他握手告别。
上了车,刘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莫非霍漱清是担心自己和一个年轻女记者在茶楼谈话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这才让他做陪衬去的?
霍漱清啊霍漱清,你就真的如传闻中那么不近女色?信这话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