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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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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沐元澈要带上庞玉嫣去巡边,沈妍心里很不是滋味。凡事关心则乱,她没问沐元澈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就让烦恼的情绪左右了自己的心神。

沐元澈见沈妍面露不悦,冲她宽慰一笑,说:“妍儿,我们还是带上庞姨娘同去。你也知道边境驻军的地方大多是荒郊野外,有的地方甚至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我若公事缠身,没时间陪你,还能让庞姨娘跟你做个伴。”

“这样最好,还是侯爷虑事周全。”沈妍促狭一笑,叹气说:“我的丫头们都没吃过苦,听说我要陪侯爷去巡边,她们一个个都往后缩,只怕挑中她们同去伺候。难得庞姨娘不怕苦累,愿意同往,没丫头伺候,有庞姨娘在,我也松心了。”

庞玉嫣和锦乡侯世子听到沈妍和沐元澈这番话,脸上都流露出古怪且愤恨的神情。庞玉嫣想跟沐元澈去巡边,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日生下一子半女,好抬成平妻。若她知道沈妍也去,她还要当丫头伺候主母,她就不会这么期待了。

“澈儿巡边是公事,你去干什么?”沈承荣敲着几案对沈妍怒目而视,好像和她是几世的仇敌,“你嫁为人妇,不安分守己,整天东跑西颠,成何体统?”

沈妍知道跟沈承荣这种人从来没道理可讲,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已嫁为人妇,难道庞玉嫣还是闺阁少女吗?沈承荣积极支持庞玉嫣陪沐元澈去巡边,归根结底,不就是想以挥家长的威力、趁机踩她一脚吗?

“侯爷去巡边,我作为妻子,理应甘苦与共,陪他同去。至于庞姨娘要不要同去,也应由我来安排。这是胜战侯府的家事,驸马爷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你、你这个……”沈承荣想用最恶毒的辱骂沈妍,可他惧怕慧宁公主,又怕在锦乡侯面前没面子,就忍住了,“我是长辈,我说不让你去,你敢……”

沈妍冷哼一声,抬高声音问:“你是想现在闭嘴,还是想永远闭嘴?”

现在,沈妍也看得很明白了,她跟沈承荣不只八字相克,天干、地支、五行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合。关系已经僵到这种地步,两个人心中别说父女亲情,就连互为人类那同类相怜的感情都没有了,别说关键时刻,现在都是你死我活。

如果她还努力表现得和乖乖女一样,那就是装逼了。对沈承荣阴奉阳违,她都觉得浪费心神。事已至此,努力维护表面的和平、做给人看,也不是她的性格。

沈蕴很气愤,站出来直斥沈妍,“你这是对父亲说话吗?你还懂不懂半点忠孝礼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对生身之人都口出狂言,你不怕千夫所指吗?百善孝为先,连半点孝道都不懂的人,如何立足天下、让世人信服?”

别说在场的这些人,就是天下人也都可以站出来指斥沈妍,但这个人不能是沈蕴。也别说她跟沈蕴有什么情意,就说沈蕴现在的衣食住行乃至一切开销花用都是她所供。沈蕴跳出来说她,让亲者痛、仇者快,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太重情意,总念着别人的好,总想去回报。她刻意忽略了人的本性,不看重环境改造的威力,也忘记了性情是可以遗传的。如果她还是原来的沈妍,或许不会和沈承荣计较,可她不是,她不能忘记诸多恩怨是非。

沈妍暗暗咬牙,紧紧握拳,她很想扑上去给沈蕴两个耳光,把他打醒,让他知道什么是衣食父母,应该怎么对待给他衣食花用的人。先前磨破嘴皮,道理讲尽,根本无济于事,她那套本份做人的道理又怎么能敌沈承荣等人的迷魂汤呢?

沐元澈给沈妍使了眼色,轻轻握住沈妍的手,以自身的冷静慢慢平息她的怒火。他必须把沈妍带走,要不整天面对这帮人,非把他好不容易娶来的妍儿气坏不可。临行之前,一定要把承恩伯府和胜战侯府的家分清楚,免得回来再有麻烦。

锦乡侯世子瞥了沈妍一眼,轻声冷笑,“沈兄这位公子可真是懂理孝顺之人。”

沈承荣一脸欣慰,拍着沈蕴的手说:“他确实是明理忠孝之人,能分清恩怨是非,不会经恶毒之人挑唆,就与我离心,也不枉我这些年的一片苦心。”

庞玉嫣和李姨娘赶紧好话说尽,你一言、我一语恭维,连避在碧纱橱里的沈娇和沈婉都对沈蕴投来钦佩的目光。沈蕴满口忠孝之言,谦虚了一番,自是难掩洋洋得意。他享受每个人褒奖的言辞,唯独没注意慧宁公主眼底划过的冷笑讥嘲。

沈妍平复番涌的思潮,长叹一声,说:“蕴儿,既然你是忠孝守礼之人,而我是被千夫所指的恶人,我们道不同,就不要再有瓜葛,你从逸风苑搬出来吧!”

“好。”沈蕴答应得很痛快,“无须你说,我也计划等父亲的病好了,就搬到他身边侍候呢。无瓜葛最好,以后我也不会再踏进项家的大门半步。”

庞玉嫣和李姨娘兴灾乐祸的眼神抛向沈妍,目的达到,不枉她们这段日子的一番算计。锦乡侯世子又对沈蕴大力褒奖,沈承荣感叹欣慰,沈蕴则志得意满。

“好了,再议论什么事呀!都跑题千万里了。”慧宁公主很不耐烦,“女眷出门带的行李多,澈儿五天之后就要起程,不管谁跟去,还是尽早收拾准备。”

“庞姨娘,去收拾行李吧!”沈妍强忍怒气,眼底不由自主就透出寒光戾气。

庞玉嫣触到沈妍的眼神,心中猛然哆嗦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沐元澈已娶正妻,欲念和贪念膨胀,又钟情于她这个美妾,再正常不过,所以才很痛快地答应带她去巡边。可沈妍也很痛快地答应了,她心生怀疑,对此事很犹豫。

沈妍是天下名医,是用毒用药的高手,等远离京城,趁她身单力孤,给她下药,把她置于死地,让她站着离京,躺着回来,也未可知。她小命不保,荣华富贵享受不上了,庞家人就是有再多的人为她伸冤做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长公主、沈叔叔、父亲,不如……”庞玉嫣冲众人一一行了礼,又说:“侯爷和夫人去巡边,不如玉嫣就留在府中,替他们在长公主和沈叔叔面前尽孝。若夫人和玉嫣都与侯爷同去,长公主和沈叔叔身边无人晨昏定省,有亏礼数。”

锦乡侯世子稍一思虑,就明白了庞玉嫣的心思,“这样也好,你愿意留在京中伺候长辈,即使不能尽快生下一子半女,长辈面前尽孝也是大功一件。”

“玉嫣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沈承荣用尽美辞夸赞庞玉嫣。

“好了,凡事订下来就好,本宫累了,都下去吧!”

沈妍和沐元澈回到府中,已天过午时。沈妍昨晚劳心劳力,没休息好,今天又生了一肚子气,很憋屈。一回来,她就感觉浑身无力,浑身骨头好像散架一般。

沐元澈见沈妍脸色不好,赶紧把她抱上床,使尽浑身解数,手脚嘴巴齐用来安慰她。沈妍连叹了几口气,就睡着了,沐元澈把她拥在怀中,陪她养精蓄锐。

两人一觉醒来,已天过酉时,日头偏西了。这一觉睡了几个时辰,两人总算把精气神养足了。沐元澈揽着沈妍,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她,吃吃发笑。

“你笑什么?”

“娘子,天又快黑了,我们今晚……嘿嘿。”沐元澈俊脸飞红,对沈妍上下其手,声挑逗她敏感的部位,“娘子,今晚我们试试丹凤朝阳、夜叉探海、大圣驾到、抱虎归山、怀中揽月、灵猴上树、移花接木,还有……”

沈妍愣愣听着,忽然抬高声音打断沐元澈的话,“大哥,已经七种姿势,一夜七次郎也不象你这样吧?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让我听听。”

沐元澈怔了怔,小心翼翼问:“娘子,一夜七次郎是谁?你跟他——认识?”

“当然认识,他是我的相好。”沈妍脸上流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我才不信。”沐元澈轻哼一声,昨晚沈妍可有落红,负责收元帕、验落红的喜娘极尽能事恭喜他们,沈妍怎么会有相好呢?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娘子,你说落红可不可以做假呀?”

“当然能。”沈妍意识到沐元澈的问题不对劲,挑着眼角问:“你什么意思?”

“你先前都有相好了,怎么还有落红?”沐元澈的手伸进沈妍的秀发中,轻轻拨弄,不时在她头皮上划一下,“跟我说说你这个相好,看看是不是比我强。”

沈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有些玩笑即使彼此最信任的夫妻也不能开。沐元澈鬼心眼不少,可在男女之情方面很纯洁,判断力极低。她随口说到相好的问题,还有一个很劲暴的名字,很容易让沐元澈误解。

这时候,如果对于这一类问题盲目回避,反而会加更沐元澈的疑心。怀疑是夫妻之间的杀手锏,再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疑心的消磨,最终败北。

“你真想知道?好吧!我对你不会隐瞒,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沈妍凑到沐元澈耳边,低声说:“我这相好是一个人,可名字千变万化,你别吃惊,听我细说。他昨晚一夜忙活七次,当然叫一夜七次郎,要是忙活八次,就叫一夜八次郎,忙活九次,就叫一夜九次郎,依些类推。等再过上几年,他没准就变成一夜一次郎,再过几十年,他不行了,就叫他一月一次郎,甚至一年一次……”

“坏妍儿,你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拿我开玩笑。”沐元澈听懂了沈妍话中的隐意,疑心尽去,又为自己刚才衍生出些许疑心惭愧。只好卖力表现,还要有时有度有节,千万不能沦落成一年一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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