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仪凤醒过来了,拉着沈妍的手,没说话,摇了摇头,就泣不成声了。沈妍安慰了她几句,又给她诊了脉,确定她身体无大碍,才放下心,让丫头给她往伤口上涂药。看到沈承荣等人的模样,她知道是沈妍做了手脚,一声长叹,没说话。
沈妍四下看了看,眼底闪过狡黠狠厉,她让丹参把汪仪凤扶进花园门口浓花密草掩映的花亭。汪仪凤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女人,有些情景还是眼不见为净。
“苍术,你偷偷告诉一个人,脱掉衣服,被风一吹,就不痒了。”
“是,姑娘。”苍术照做了,她的话很快传开,收到的效果自然不同凡响。
那些人脱掉外衫,清风一吹,表面的骚痒稍稍缓解,可内里还痒得难受。他们又赶紧脱掉中衣,卷起中裤,甩掉鞋袜,将能裸露的皮肤全部露出来了。可腰部以下,膝盖以上,被中裤和亵裤遮盖的地方痒得更加厉害了。
沈妍眨了眨眼,说:“苍术,赶紧闭眼,接下来的场景少女不宜。”
苍术的脸微微一红,笑了笑,说:“不要紧,姑娘,奴婢习武时,师傅教我们制服男人和女人不同的方法,找了好多光腚的男人演示,奴婢看得多了。”
“啊?你……”沈妍冲苍术抱了抱拳,“比我强,我……仅限于图案。”
她也见过男人赤身裸露,不过与此时情景不同,感觉自然也大不相同。今天有好戏看了,这群人中有太监、有剩蛋老人,她真想见识一下到底有什么不同。
沈妍登上雕栏,清了清嗓子,装出男人的声音,“全脱了,脱光就不痒了。”
这些年,沈承荣做狗习惯了,听话是本能反映。此时,他又大脑僵化,根本转不过弯来。听到有人说脱光就不痒了,他想都没想,就照做了。他一门心思全在想怎么不痒,早已忘记了自己是剩蛋老人,脱光衣服隐秘会大白于天下。
他脱光衣服,被清风一吹,浑身舒服,果然不痒了,终于不痒了,谢天谢地。
有他这个带头人,那些脑神经已处于麻木状态的仆从侍者全部向他学习。一会儿功夫,十几个就脱得全身溜光,享受日光浴和秋风的吹拂。
看到这一幕,沈妍小脸涨红,嘴角勾起兴奋促侠的笑容。她心里萌生出本能的羞涩,想背过脸,可又想观察人类原始的区别,尤其是与沈承荣与人的区别。
她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你是一名大夫,虽然不是西医男科,但也要尊重科学。再说医者父母心,要把病人当自己的孩子,不分男女老少。你勇敢地把自己当成男科女大夫,把这些赤光溜条的人当成你的病人,就一切OK了。
沈妍见苍术坦然注视,暗叹这丫头的心理素质极强,着实嫉妒了一把。她暗哼一声,给自己鼓劲,瞪大眼睛就向光溜溜的人群看去。还没有锁定沈承荣这个目标,她的眼睛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肩膀被人轻轻掐了一下。
“非礼勿视,非视勿视,闭上眼。”
“我……哈哈……”沈妍闭着眼睛也知道来人是谁,忍不住放声大笑。
沈妍刚要说话,就听到数声细声细气的尖叫惊呼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声音很熟悉。她意识到又有热闹了,赶紧推开沐元澈手,登上青石阶,朝门口望去。
庞大美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柔顺谨慎的女孩,大概是沈娇。她们带着成堆的丫头婆子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一幕,又羞又惊,主仆数人赶紧背过头去,连声惊呼。几个护主的婆子赶紧挡住主子的视线,却又奇怪慧宁公主的书房圣地怎么会闹成这样。她们好奇惊诧,伸着脖子朝里面看,又询问守在门口的侍卫仆从。
沈妍冷哼一声,装出一个粗声瓮气的男音,高声问:“你知道沈驸马为什么会被骟掉吗?他现在位列人臣,其实早就成太监了,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为什么?你说说。”
沈妍本想自己自问自答,揭开沈承荣的隐秘伤疤,没等她换声音开口,沐元澈就配合了。她强忍笑容,装出几声卖关子、吊胃口的样子,长长咳嗽几声。
“听说沈驸马跟御亲王的侧妃通奸,被慧宁公主捉奸在床。慧宁公主一气之下就阉割了他,反正慧宁公主也多年不用,也不想让别人用了。去年不是闹腾了一场吗?说徐家三小姐跟恶贼私通被抓,其实那恶贼就是沈驸马。”
“噢!原来是……”沐元澈实在忍不住,弯下腰,揉着肚子哑笑。
沈承荣明明是在西塞北勾引悍匪的姘头,被悍匪骟掉了。沈妍却说成是慧宁公主捉奸之后,把沈承荣阉割了,这是赤果果的栽脏构陷。慧宁公主若是不想被诬陷,最好马上跳出来辩解,这正是沈妍所期待的,便于沈妍与她正面交锋。
可慧宁公主仍没有出来,书房里依旧一点动静没有,连门神般的侍卫也一动不动。没想到象慧宁公主这么强势的人,竟然有这么高的忍耐力,低看她了。
听说沈承荣与徐瑞云偷情,被慧宁公主阉割了,守在花园门口、没被骚痒控制的侍卫仆从都睁大的眼,各色目光聚焦一般落到沈承荣身上。
毕竟是承恩伯府的下人,不敢指指点点议论,但他们晶晶闪亮的眼神出卖了他们的心思。这么新鲜的事要是不传出去,怎么能显示伺候护国长公主的下人与别家的下人不同呢?有时候,能暴出猛料才能显示与众不同的身份。
蚀骨痒心粉的厉害之处就是不只能让人痒得找不到北,还能控制人的思维和反映。中了蚀骨痒心粉的人能听到、能看到,但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
沈承荣赤条条靠在栏杆上,被骚痒折腾得浑身有气无力,正大口喘气。他眼睛半睁半闭,处于半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丢了脸面,正被众人指划议论。
脱光衣服,刚舒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听到有人一声尖叫,又痒起来了。这次的骚痒比刚才来得更猛烈,更让他们难以忍受,又如同疯狂一般折腾起来。
沈妍瞄了书房一眼,高声喊:“水能解痒毒,跳到水里就不痒了。”
沾上蚀骨痒心粉的人心神已被骚痒控制,对外面传来的声音只有本能的反映。听说水能解痒毒,他们在浑身抓挠之际,又用原始的目光寻找水源。
这个小花园不大,景致却很齐全,园中有一个小湖溏,岸边有小桥流水。但这个小湖溏与书房只有几尺的距离,而且小湖中名贵的秋荷开得正艳。
沈承荣痒得最厉害,他简单的思维里只知道水能解痒毒,能救命,根本不管湖溏在哪儿。他听到沈妍的话,二话没说,就朝书房跑去,跳进了湖溏里。有他带头,那些饱受骚痒折磨的人全部追随,都赤条条朝书房奔去。
守在书房门口的黑衣侍卫都经历过特殊训练,警惕性很高。看到这么多人朝书房涌来,他们就想出手阻拦,拦不住沈承荣,但要拦那些下人。可他们听说沾到这些人,也会痒成这样,就不约而同向后退去,有人甚至退到了书房里面。
赤精白条的人如同煮饺子一般跳进湖溏里,激起的水花溅湿了书房的窗户。
沈妍大笑几声,喊道:“慧宁公主养白鸭子了,快来看哪!”
“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完没完?”
一声饱含气恼且无奈的厉呵传来,慧宁公主亲自踹开侍卫,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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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有一个关键性转折,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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